无底洞。

轻纱罗帐摇摇晃晃。

霎时一道金光爆开，充满整个洞穴。

金光散去，金蝉子再次露出本相，端坐在一个石凳上。

他面如止水，眼若亮星，看着窈窕多姿的姑获鸟。

“我想我们该有个了结的，不必等到灵山。”

姑获鸟眨着如水的眸子，扬手穿起白衫，翩然落到金蝉子对面。

“如何了结。”

金蝉子端坐如佛钟。

“如果我猜的没错是我的大徒弟又请你来此。”

姑获鸟抿了抿嘴，终究是欲言又止。

金蝉子继续说道：

“大千世界，无挂无碍。自去自来，自由自在。要生便生，莫找替代。

大千世界本就是万般皆幻，你我于时间长河，犹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姑获鸟，你我纠缠十世，这已是天地之间最大的定数了。”

此番话落，金蝉子的心口忽然变得透明。

血肉消失，只有血管清晰可见，心脏有力的跳动着，泛着淡淡金光。

这颗金光闪闪的心脏中间还有一朵摇摇晃晃的小火苗。

这正是姑获鸟种下的情劫业火。

姑获鸟面无表情，眼角却流下了泪滴。

忽然，金蝉子毫无征兆的扒开胸口，把那颗金灿灿的心脏拉到身前。

“我大徒弟曾在荆棘岭睡了七十三年。

那七十三年我也凡身闭息，也大梦了一场。

梦里我梦到自己被困在了一方有九州的天地，我踏遍了九州，试图找到被困的真相。

我见到了夸父逐日，见到了伏羲问天，见到了神农尝百草，见到了精卫填海。

又有幸见证一场旷世的天地大战，后羿以凡躯噬神射日，女娲再临天地，以混沌补天。

那场大战之后，我寻到了真相，原来我是被困在了自己的心中。”

他用手轻轻点在金色跳动的心脏上，那枚心间的业火渐渐势微，渐渐熄灭。

随着火灭，姑获鸟身子一颤。

她捂住胸口，感受了阵阵剜心般的疼痛。

金蝉子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他又一挥手，姑获鸟手腕上的那根佛绳也化作乌有。

“放手吧，姑获鸟。

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姑获鸟怔怔失神。

金蝉子念了声佛号。

“南无无量圣佛。”

“还没到净琉璃，我这具佛身坚持不了多久。

帮我转告我的大徒弟，我很好不必挂碍。”

说完，金蝉子又变回了唐三藏。

良久，姑获鸟无神的眼中再次恢复神采。

这次，再没有柔情似水，只剩冰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