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盛指着后面那辆马车道:“车中有人受伤,乃是昭儿的随从,也要好生安置。”
“这是自然。”蔡管家谄笑着,冲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去安排。
那马车厢内,早就醒来的李正泽瞧完了这出好戏,唇角微勾。
一路上在那马车里的少年下车就变成了个脸上有疤的姑娘。
现下回想起以往两人相处的种种,早就有迹可循。
怪不得之前瞧着总觉得他一副文弱的模样,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慢条斯理。
李正泽摸着他那被摔的尚且浮肿青紫的脸,无奈的摇摇头。
出京之前,手下打探到,裴侍郎早就将这位大女儿送到了她外祖家养,一向不闻不问。
他这才寻了娃娃亲的由头让人上门提亲,借此来拒绝长公主之女对他的纠缠。
原想着就算裴侍郎将人接进京也要段时日,届时随便找个由头退亲即可,实在是小瞧了他这位未来岳丈的野心。
未成想,此次在江南遇刺救了他的恰是这要与他结亲之人。
想起昨夜里她遇到刺杀时沉着冷静的眼神,与适才的娇弱怯懦判若两人。
到底哪副才是她的真面孔?
思及此,便打定主意,先不回王府,他且要看看,她还要在这裴府里作什么妖。
瞧着童儿要掀帘子上来,他又倒了回去。
裴府分为内院和外院,内院住家眷,外院住仆人和外男。
裴文君被安排住进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她打量着四下,瞧着也是由底下人仓促间收拾出来的住处,角落里还有蛛网和灰尘。
芸儿将窗子打开,摆着手轻咳道:“这裴府的下人也太没规矩了,屋子收拾成这般模样。”
裴文君伸出根手指摸了下桌子,沾了一层油腻。
她拿出帕子将手指细细擦拭干净,“只怕连这处也是适才吩咐了人来收拾出来的。”
芸儿气恼的跺脚。
门外响起侯妈妈的声音:“来,将屋子里的这些都搬出去,将屋外的这些都搬进来。”
幸而王老太太早有交待,一应物件俱是带全了来的,都是素日里在家时便用惯了的好物件。
几名小厮收了侯妈妈给的赏银,干起活来分外卖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