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间隐秘的对抗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倒是坐在骁豫龙旁边的陆曼,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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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一眼依然没有抬头的慕幽笛,嘴角露出浅浅一笑,转而看向宴霜,问道:“你叫宴霜?这名字挺有意思。”
宴霜看向陆曼,刚才就是这个女人替慕幽笛辩解,对于露出善意的人,他都不会抗拒交流。
他轻声说道:“我叫金宴霜,爹娘希望我像冰霜一样坚韧,将来成为家里的栋梁。”
“你念过书?”陆曼很惊讶,觉得宴霜谈吐不凡,不像那种混不吝的人。
刚才天色太暗,她没看清宴霜的模样,现在借着车内仅有的一盏油灯亮光仔细看,倒是能看出他长得一表人才。
原以为宴霜就是个做小买卖营生的莽夫糙汉,没想到长相还不错,竟还念过书,倒是出乎她意料。要知道这个时代,贫民百姓可念不起书,想到这,陆曼顿时来了兴致,料想里面会有什么有趣的故事。
宴霜见她感兴趣,就说道:“是念过几年,不过,世道混乱,父母惨死后家道中落,就辍学了。”他担心自己多说多错,就挑一些小时候的事,真真假假透露了一星半点。
回想起十六年前,大清一夕易主,朝廷崩塌,他们这些贝子爵爷逃的逃,死的死,贝勒府如今也变成了军阀府邸,他深深叹一口气,神情有一丝怅然。
“原来如此。”陆曼听他语气中透着怀念和唏嘘,不由得也跟着唏嘘。
她虽然是千金大小姐,但是特务的潜伏工作她也做过,曾经潜伏在京城,假扮一个阿尔茨海默症老太太的女儿,后来老太太受她牵连,无辜惨死,宴霜的话勾起她的回忆和内疚。
陆曼叹口气,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那你如今做何营生?”
“糖果炒货咯,就在曦苑的对街后头,每天去看戏的人很多,虽然不当街,买卖还算可以,这才招了保安局那些个狗腿子的红眼,他们抢了我的店铺交给队长的家眷经营,我去闹过,可民不与官争,如今铺子丢了,我的营生也没了,唉......”
宴霜经常去曦苑看戏,也经常买那里的炒货,他记得那里有个炒货铺子确实闭门歇业了,刚才自己胡诌了小买卖,就借着炒货顺着编下去了,他套过来借用,也不怕他们去证实。
都说一个谎言需要一串谎言兜着,宴霜现在是深有体会,而且他说的每句话要特别谨慎,在场的人都是杀手,也是人精,他的话或许在别人的眼中,就是刺向慕幽笛的利刃。他不想让他们借题发挥,伤害到慕幽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