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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是姓徐?”

“没有吗?那您知道最近有没有一帮人过来找人?在什么客栈?”

江新月一路走来,挂着笑容就上去,只知道乾县确实来了一批人在打听家里人的下落,不过再细一点的东西就问不出来了。

来时的满心期待与欢喜,在一句句语焉不详的回话当中消散,最后内心成了空空荡荡的一片。

从最后一家客栈出来时,她的脚步都有几分虚浮,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难不成是猜错了?难不成不是徐家的人来找她?

那她费尽心机地找来迷药,计划逃走路线,又算是什么?

她抬头看了一眼高悬在上空的烈日,眼前一阵一阵眩晕,盯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群,生出一种何去何从的茫然感。

以至于一时不察,在沿着如意踏跺往下时,直接踩上自己的裙摆,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撑在地上的手火辣辣地疼着,细小的伤口中混着泥沙,不断地有鲜血往外面冒。

连日来积累压抑的情绪像是被放在天平一端用理智压着的杯子,鲜血的涌出,让天平彻底失衡,所有的负面情绪噼里哐啷砸了她一脸,气得在自己腿上锤了好几下。

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

为什么这么多人就她这么倒霉?为什么是她回京路上遭遇土匪?为什么她莫名其妙成了猎户的妻子?好不容易逃出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都找不到一个亲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明明她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啊?

她真的好不甘心哦。

眼眶一直在发热,视线也开始逐渐变得模糊,第一滴泪落下时,后面的眼泪就像是珠子一般接连不断往下掉。

过路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不知道面前的小娘子出现了什么难过事,驻足站立犹豫,终于有第一个人开口了。

“小娘子怎么了?发生什么难事了?”

“看你摔得这么狠,怎么也不擦擦,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可还有钱?没钱上我家去,洗洗手还是成的?”

……

有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甚至有热心的大娘开始往她的手心塞手绢。

江新月难过是真的难过,可自己的教养又做不出在这么多人面前继续哭,胡乱用袖子擦了两把脸,带着哭腔道:“我没事,我就是找不到家了,着急了。”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笑了出来,却什么恶意。

那位塞了帕子的热心大娘道:“找不到就继续找呗,这算什么大不了的。”

“家里有些远。”

“远就问人,雇马车走,再不行就骑毛驴,实在没办法也能走过去。什么办法不是办法。”大娘家也有个差不多的女儿,看见标致的小娘子心软几分,示意小娘子擦擦手。

“快些回去吧,免得家里人开始着急。”

江新月眼眶又是一热。

是的,还有家里人在等她。江家的人不用提,将她带大的外祖母怎么受得了她失踪的消息?她又是在探亲途中出事,二舅舅和表哥只怕会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愧疚至今。

既然都已经逃出来,在乾县找不到徐宴礼又如何呢?大不了她自己去京城好了!实在不行也可以去打听,看离这里最近的徐家产业在哪里,就能够联系到外祖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