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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年猛然睁开眼,转过身来问:“她来打听人了?”

过高的身量遮挡住大部分的光,一张脸完全沉浸在阴影里,紧绷的下颌如同一柄锋利的刀子,强悍如天降神罚,威压尽显。

“是的,小的都问过客栈的店家了。不过徐家公子今早出去了,这才错开了。”捕头抓住机会抢忙道:“徐家公子接了人之后第二天就走了,小的不放心还问了问他下榻客栈的东家,据东家说他们提过要去京城之类的话。”

裴延年这里,脸色更黑了。

显然荞荞不是什么吵架之后一时冲动要离开,而是策划很久。

只是她分明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说离不得他,说他去哪她就跟着到哪,怎么背地里就在想着怎么离开他?

感情他在付出感情的时候,她在同自己玩心眼子。

裴延年的火气就上来了,他非要将人找出来,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此事便这样结案吧,不过既然知晓追风是我的马,案宗便不必写了。”饶是再生气,裴延年还是将烂摊子收拾了,嘱咐知县道。

知县将自己并不壮硕的胸脯拍得直响,保证道:“放心吧。”

裴延年点点头,迈着阔步离开,准备处理好这边的事就立即回京。

玩心眼子是吧,那就不要被他抓到。

——

乾县后续的经过,江新月全然不知,此时的她已经坐上了马车在进京的路上,突然打了个喷嚏。

说不准就是有人在说她的坏话。

说不定就是裴三醒来之后发现她离开,然后指着她用过的东西对她骂骂咧咧。

“小心别着凉了。”徐宴礼将披风罩在她身上,又给她倒了一盏热茶,“我们走的路还有好久到县城,着凉就麻烦了。”

江新月又不是孩子,知道轻重,将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点。听徐宴礼说完之后,她忍不住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走官道啊,非要绕路多走这么一程?”

“官道才出了事,我不放心。徐家跑商有专门的路线,不如就顺着这个路线走。”

“是这样啊。”江新月全然信任徐宴礼,自然就错过了徐宴礼在说这句话时脸上闪现过一丝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