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是妖，那便是妖。”

斗木元君抬起一双眼睛，目光冷冷，看得人心里一缩。

他生得十分俊美，嘴角带着一点笑意，“王灵官说她不是妖，又有谁肯听呢？”

“她已经伤了我斗部日虚星君，是一定要死的。”

王灵官不说话，只盯着斗木元君的脸。

斗木元君却不在意，他去杀顾娇，合情合理，也已经得到了天帝的许可，谁还能阻他？谁又敢阻他？

“你知道她是谁，不怕日后陛下唯你是问吗？”

斗木元君哈哈一笑，他本抬脚要走，听王灵官的这句话，又停下了脚步。

“王灵官，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我提点你一句。”

他凑得近了些，在王灵官耳边道：“王灵官不妨算一算，你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陛下的真容了？”

这句话中的恶意，扑面而来。

王灵官往后一躲，悚然而惊。

他惊疑未定的看着斗木元君，他俊秀的面孔上，仍是带着那一丝笑意，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先告辞。”

斗木元君摆摆手便扬长而去。

王灵官呆愣在原地，斗木元君这句话里的意思，实在太过可怕。

他是什么意思？

……的确，天帝不见人，已经好多年了。

自己去拜见天帝，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而且，声音也显得很是干枯虚弱，仿佛一个孱弱多病的老者。

王灵官眨眨眼，说起来，天帝也并不是上古时随天地而生的古神，而是在几千年前因为功德无量而成为天帝的。

既然有成为天帝的那一天，是不是意味着，也有……消亡的那一天？

王灵官想到这里，只觉得后背冷汗一乍，不敢再想下去。

斗木元君，肚子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

秋色渐浓，安西关外的空地上，满地尸骸渐成枯骨，连被尸骸压在底下的青草，也一日比一日变得枯黄。

秋风萧瑟起来。

顾娇独自一人走在那些骸骨之间，心中只有淡淡悲悯。

这些人，死得不明不白，死后连个全尸都没有，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