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这里的雨水一阵急一阵缓,农人们趁着雨水忙修整田基,蓄水浸田。
陆真每日派人来记录水坝蓄水的厚度,也要观察周围的变化,提防因雨水冲刷而出现滑坡等问题。
孙里正也提起十二分精神,还联合杨村组了个巡逻队,白日夜里隔一个时辰便去盯着水坝的情况。
而这场雨,一连下了快十日才算停住了,水坝里蓄了大半的水,农户们连忙趁热打铁开始往田地里插秧、种苗,一副热火朝天的农忙景象。
这场下了约半个月的春雨来得及时,县衙的农具、耕牛等都被借走了,就连安顿下来的流民都抓住这场雨忙着翻土呢!
到了月底,几个村子按照约定轮流来取下两个月的救灾粮,杨里正犹豫了片刻,问道:“那些安置在杨村后山的流民,不知大人有何安排呢?”
如今春耕已接近尾声,水坝的蓄水也慢慢在积累,救灾粮大约还能再发完这一批,银子,却是剩下不多了。
陆真拿起周主簿和秦融做的账册,沉吟了片刻:“既然已落地生根录了名册,便是我永新县的人了,从五月起,便一视同仁吧。”
杨里正躬身答谢,周主簿打趣道:“杨里正何时生了一副慈悲心肠?往年和水云村干架,你可还是站前头的呢!”
陆真眉头一挑,杨里正连忙摆手:“哎哟!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做甚?如今水坝在蓄水,今年春耕又开了个好头,都是县令大人和主簿大人的功劳!”
“不过那些流民是真的不容易,她们多是妇孺,春耕当前连一天一顿都难保证,几个村子的乡亲知晓了,家家户户凑点,帮他们一把。”
陆真和周主簿这回是真的讶异了,没想到永新县居然因为此事而凝结在了一起,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永新县虽然穷,可却没有因此失去善良与慈悲,反而更能与流民的心酸共鸣。
她之前还担心要如何帮这几百人融入,可没想到是永新县先敞开了怀抱,接纳了流民。
她将这些事写入工作汇报中,知府大人的回信向来简明扼要,颇有一种在给李雷写信的感觉。
一种你明知他可能不会看但还是坚持要写,而且给你的回复如同“阅”一般敷衍的感觉。
陆真好不容易躲了几日清闲,知府给她的回信到了,她看完面无表情地喝了杯茶。
祛祛火。
“大人,知府大人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