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真的奏疏经过驿站的传送,终于在腊月初一进了京,如今六部衙署皆在永安坊,往东走一段路便是宣武门,内阁在宣武门内设的政事堂中。
负责收拢各处府县奏疏的吏部给事中将它们分门别类。
“这是益州的,这是豫州的,这是青州的,这是荆州的,这是......这竟然是雍州永新县的?”
旁边的同僚伸长了脖子来看:“永新县每年的奏疏都是哭穷说自己多么不容易,朝中谁都不愿意沾手。”
那吏部给事中打开看了看,确实如同僚所说,便摇摇头将奏疏放进了雍州的盘子里。
奏疏送到景帝手中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午后了。
雍州是西宁王的属地,自先帝开始便削藩,一连三次,第三次削得西宁王只剩下府兵了。
没了税权,拿什么养兵?
朝中其实就是想要他安稳地在西宁府当个地主,不想他再掌兵。
所以雍州的奏疏,景帝向来是第一个看的。
陇西府今年又遇干旱,朝中直接挪用了并州九原府的税粮去救灾,却也只是杯水车薪,陇西知府写的奏疏里每一封都在问怎么办。
景帝皱着眉头将此事单独拎出来,准备去政事堂着内阁议事。
而西宁府的奏疏惯会和稀泥,连实权都没在知府手里,在别人地头向来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谁去都一样。
景帝看了几眼写了上批复便搁置到一旁。
陇右府的奏疏里面倒是没有太大的起伏,先前童怀平上奏所言,陇右受灾严重,他提过要拨粮食去,事情到内阁转了一圈,便不了了之了。
而永新县的奏疏让他皱起了眉头。
整个雍州的府、县都在哭穷,永新县也不例外,可永新县的奏疏里提到一件很寻常的事情,税粮。
景帝还以为自己看岔了,合上奏疏看了看封皮:雍州陇右府永新县陆真禀。
没写错。
奏疏里的税粮二十万斤也没看错。
所以,这二十万斤粮食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