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做了个噩梦,就让她过来跟时钰挤,小静觉得时钰有些小题大做了。

她看了一眼时钰的床。

宿舍里大家都是一米二的单人床。

屋里本来还有一张床,但已经被时钰堆满了东西。

小静不情愿的说:“咱俩挤,谁都睡不好。

要不你喝点热水吧?”

另一个护士给时钰倒了一杯热水。

“小静,咱们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早班呢。”

说实话,最近时钰在医院混得风生水起,有传言她要升护士长了,同科的护士们,心里谁都不服气。

小静和那名护士,表面上跟时钰关系不错,但也觉得时钰工作态度一般,技术也就那样,她能得领导赏识,透着点邪门。

时钰自己对人就没有真心,自然也很难有别人对她付出真心。

这名护士跟小静同屋,拉着小静走了。

时钰见了活人后,恢复了一些,她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产生了幻觉。

最近她确实是太紧张了。

时钰关上了房门,将屋里的灯全都点亮。

这年代的灯,都是用一根灯绳从房顶垂下,悬在半空的。

为了节约用电,宿舍的灯只有十五瓦,灯光昏黄,屋子里仍然到处都是暗影。

时钰不敢看窗外,也不敢继续呆在屋子中央,她爬回了床上,竖着耳朵倾听。

外面有风声。

风声里偶尔夹杂着哭声。

这哭声平时时钰已经习惯了。

住院部那边如果夜里有人走了,家属们便会放开嗓子这么哭。

按照当地的习俗,家属还会偷偷的在住院部楼下烧纸钱。

这叫“落气钱”。

医院是明令禁止的,但是却屡禁不止。

失去亲人的家属们,很难讲道理,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于是医院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晚时钰听到这哭声,却忍不住心悸。

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将被子裹得紧紧的,仍然冷得发抖。

时钰将头蒙进了被子。

被子随着她的身体颤抖。

她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还好,被子里听不到什么声音,她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等到被子里的空气不够时,时钰探出了脑袋。

然后——

她再次发出了惊叫:“郑虎,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