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年幼时仗着哥哥的宠爱,在村里没少做欺负人的事,但杀人,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这些天来的怨怼仿佛找到一个宣泄口,日子都已经过得如此艰难,可伍管事还想要来玷污她,陈年年深知清白是一个女孩的体面,她想嫁高门,就不能在这方面出任何纰漏。
所以,即便知道那石头尖锐,她还是狠狠砸了过去,事后,马大姐把她带回了自己住的破烂石屋,将衣裳上的血迹洗得干干净净。
她穿着一身湿衣裳回屋,捂了半宿都不见温暖,昏昏沉沉的,额头还有点发烫,迷迷糊糊的,她睡过了头。
翌日清晨。
门外传来砸门的声响,其中还伴随着采石场主管的声音:“陈年年!陈年年!赶紧出来!”
陈年年一个激灵,身子抖得像筛糠般,她套了件带布丁的棉衣,颤巍巍的去拉门,嗓音低得忽略不计:“主管,俺病了,俺能不能请……”
“收拾好就赶紧出来,外边有人找!”
主管不耐烦的一句话让陈年年如坠冰窖,昨晚刚犯下事,今早就被人找上了门,陈年年在主管那灼热的视线中,只觉得手脚冰凉,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内心走马观花般,把这辈子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她最后悔的,依旧是当初去找了苏念念。
一步错步步错,都是那女人,夺去了自己本该正常的人生……
陈年年恨极,连下唇都被咬出了血。
她呆滞的眸光在瞧见站在办公室外的靳川时,蓦地迸发出巨大的欢喜,那一瞬间而来的震撼、喜悦和激动让陈年年体内的肾上腺素疯狂飙升,以至于她十分不体面的冲了过去,直接抱住了靳川的腰,嗓音一度哽咽:“靳川,你怎么来了?”
她设想过千万遍获救的可能性,
唯独没想过来救她的人会是靳川。
对方冰冷的指尖摁上了她的额头,眼神嫌弃:“陈年年,出息了,投机倒把的事情都敢做,我是缺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不准哭!不准把眼泪鼻涕擦我身上,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