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外,采石场。

入冬后,哪怕是拔草的工作都显得繁重许多,新来的管事比伍管事还严厉,对女同志没有优待,该做的活计不容任何人偷懒,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马大姐觉得自己简直苍老了十多岁,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狠狠咒骂一走了之的陈年年。

家人送来的白面她没舍得吃,送给了农场主管,一番打听,才知道陈年年被家人找关系弄了出去,据说她家背景深厚,不但把身上的问题撇得干干净净,还摇身一变就进了制衣厂,成了个不大不小的领导。

说这番话的时候,主管一边摇头一边感慨:“还好当初没得罪她,这女同志,大有来头!”

这位‘大有来头’的女同志还有个把柄捏在马大姐的手上,当听说了陈家权势滔天后,其实马大姐的心里挺没底的,她并不确信陈年年还是否受她控制,早就飞远的风筝现在开始抓线或许晚了点。

但当她瞧见对方的身影出现在农场外面那一刻,马大姐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她敷衍了身旁的人两句,起身去迎陈年年。

后者裹得严严实实,一脸不耐烦:“出来谈谈。”

“好嘞!”马大姐简直人逢喜事精神爽,哪怕陈年年态度不佳她都不在意了。

两人迈步进农场,走到那偏僻无人的角落,陈年年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道:“你到底想要咋样?那些信是能随便寄的吗?如果被人瞧见,俺们两个都得玩完,你到底懂不懂?!”

明明家里有那么庞大的关系网,偏还对那些事噤若寒蝉,马大姐一时拿不准陈年年的态度,她权衡利弊,试探着道:“上周伍管事的尸体被发现,被狼啃得脸都看不见了,那惨样,吓得我连做好几宿的噩梦,小陈,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姐没什么要求,只想要离开采石场这吃人的地方,你帮帮我。”

“不可能。”

“听说你上面有人,你吃肉我喝口汤就成,否则,别怪姐砸碗。”

陈年年眸底闪过一丝怨毒,半响,她嗓音委屈:“那不是俺的人,是俺未婚夫家里的关系,俺和他关系很一般,想要帮你离开采石场,那是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