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双手抱着杯子,面无表情道:“去清河,送东西。”

她的包裹里,此刻藏着一封苏念念提前给予的信件,比性命还要重要。

……

年关刚过,清河还密密匝匝地下着雪。

薛卫东从黑市回来,脚趾头都冻得僵硬了,他穿的是布鞋,化了雪全湿透了,在他推门进屋的瞬间,破旧的茅草屋内钻出了个小脑袋,枯黄的头发上还打着结,缺了一颗门牙的小丫头咧嘴笑道:“哥,今儿咋样?!”

薛卫东那冷得像刀的眼神渐变得柔和:“饿不着你。”

说话间,他从兜里摸出一个二合面的杂粮馒头,递给对方,馒头还带着少年的体温,暖和着,丫头兴高采烈的接过,将将要咬时才想起来问:“你吃了没?!”

“早吃过了。”少年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

“看看菜吧!长得可鲜灵,一看就好吃……”丫头像只麻雀般叽叽喳喳的,清河的冬日可没有这般鲜嫩的小白菜,不知薛卫东是如何培育的,他总能鼓捣出各种各样的新鲜蔬菜,再运输到黑市去卖。

两人从村里被赶出来已经快半年了,就靠着薛卫东卖菜卖花过生活,兄妹俩身子骨都差,隔三岔五的生病,有时候薛卫东甚至觉得自己和那老东西一样,活不长了……

他握拳抵唇,虚弱的咳了两声,在妹妹吃饭时,他新伤叠着旧伤的大手摘去了所有青菜。

随后,

背上背篓,朝着镇上的黑市去。

薛家的事情在县城可谓是路人皆知,薛卫东作为丑闻的主人公,受尽了白眼,哪怕是去黑市卖东西,都得被那些人一再压价。

从黑市出来时,已近傍晚,雪停了。

隔壁的国营饭店热闹喧嚣,空气中传来小炒肉的香气,这空气对于薛卫东来说都显得奢侈,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他默默拿起一根陷在背篓里的菜叶往嘴里塞,企图寻找饱腹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