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钟晨暮躺在床上,却依然睡意全无。
他睁大着双眼,在万籁俱寂当中却感到脑海中思潮澎湃,响亮而翻涌。
与过去的很多夜晚一样,他并没有将家里的门反锁,总是幻想着突然房门打开,父母在自己完全没有期待的情况下就回来了。
然后他们喜极而泣,抱成一团,仿佛过去几个月的分离只是一场短暂的噩梦。
然而,也与过去的很多夜晚一样,直到半夜,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知不觉间,他再次觉得双眼湿润,使劲用手擦了擦,然后强迫自己将思绪切换到其他事情上去。
他需要操心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白天在郭陵家里,他把自己所能够分享的全部告诉了自己的先遣队员,无论是硅族还是另立门户的念头。如果说在那之前他还心怀忐忑,担心他们会因为未知的风险而退却,几个小时之后,他被几人的坚决而感动了。
刘老头说:“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没有二话!”
甚至他们每个人都同意,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先遣队应该独立出来。
“道不同,不足与谋,如果皮尔斯背离他当时组建先知社的初衷,我们就另起炉灶!我打了二十年工,没想到人到中年还能有机会创把业!”
这是郭陵的话。
就连带着朱童下楼玩耍的范婷在重新回到房间之后,也立刻表态会全力支持。
朱童则继续用清脆的童音喊道:“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