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很严肃。
“知更鸟小姐,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匹诺康尼不仅危在旦夕,而且导致它危在旦夕的还不止一个原因,是吗?”
知更鸟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嗯,是这样。”
瑞秋:“这其中牵扯进来的,包括万界之癌、有可能降临的同谐令使,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命途而如果您运气好的话这些命途可以和您合作,而如果您运气不好的话您将会举世皆敌——请问是这个意思吗?”
知更鸟:“嗯……是的。”
瑞秋痛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请问,有没有什么能把我送出匹诺康尼,让我这辈子都别回来的途径呢?哦,顺便,如果方便的话,给我写一张其他大学的推荐信,可以吗?”
知更鸟愣了一下,她其实的确有这样的能力和影响力,几乎星际所有的知名大学都会对她敞开大门,邀请她去当个客座教授,毕竟知更鸟不仅仅是有星际一流的人气,更是一位再优秀不过的音乐艺术家。
知更鸟:“可……可以吧?”
她犹豫了片刻,问瑞秋道:“那么,瑞秋小姐,你想去哪所大学呢?送你离开的飞船倒是不难准备,不过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多送些人走……”
瑞秋不得不承认知更鸟和星期日不愧是兄妹,在从不讨价还价这一点上简直就像是复制黏贴出来的,而这样的好心人,她……
瑞秋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开玩笑的,知更鸟小姐,我还是打算留下来的。”
知更鸟微笑着握住她的手:“谢谢你。”
她笑得真的很美好,瑞秋在心里无奈地叹气,她是真的挺喜欢知更鸟的。
*
但是眠眠——瑞秋还是更喜欢叫它“宝宝巴士”——它上工得虽然非常勤奋,但多少有点不够准时。
因此,当知更鸟和她得知现在终于能够从流梦礁回到匹诺康尼的十二时刻的时候,这片原始的梦境中已经多出了许多后来者,包括但不限于:
星穹列车的成员们、那位背景bgm是赌徒的小曲的公司使节,以及星期日本人。
砂金被送进来得稍微早于星穹列车的成员们,尤其是比星要快一点,因为流萤在某一处梦境的角落稍微拖延了一会儿她的时间。
那位留着长长的红色卷发,美丽得像是一枝玫瑰般的列车领航员姬子小姐在流梦礁居民的引导下走进这里开得最大的一家(也有可能是唯一的一家)酒馆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正点了杯酒,握在手中轻轻摇晃着,让冰块碰撞着杯壁、发出叮铃当啷的声音却不喝——一边饶有兴趣地在同瑞秋交谈。
而在不久之前,大约也就……或许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之前,她才看到这位先生站在克劳克影视乐园的大屏幕前头,一边把发生在这里的全部进行了全黄金的时刻的投屏,一边闭上眼睛,等待了几秒钟,等来了一只忆域迷因出现,然后“噗嗤”一声把他给送到了流梦礁。
对方被戳穿的样子看着挺惨的——姬子有一说一,毕竟她总是会想到对方只不过是个少年,顺便,想到这位公司高层背后据说颇为凄惨的过往,然后就姐性大发地给予了怜爱,一如她怜爱列车上的三小只那样,她在那一瞬间闭上了眼——和此时这副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姬子走进酒吧,清楚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说起来,我还得好好感谢你呢,毕竟,如果不是你戳穿了星核猎手萨姆的身份,又几乎是当众尝试了召唤忆域迷因并成功,我或许就得去找别的‘死’法了。”
砂金继续晃荡着他的酒杯,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喝这杯酒的意思。
“如果不用这个办法的话,我就只能赌一把,去橡木公馆找那翅膀头了,或许还得赔进去点什么,嗯,然后得再赌两把,赌那位压根就是位令使的黄泉小姐会不会真的对我出刀,赌我能不能在那一刀之后活下来……我确实很喜欢赌,但是过大的风险啊,有时候难免不会害怕。”
他终于将酒杯往前推了推,和瑞秋碰了一下。
“所以,感谢你,小姐,感谢你的分析能力、感谢你的智慧,你的勇气,当然,还有你的能力。你的能力怪神奇的,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让那只忆域迷因乖乖听话的,我知道它不会伤人,但它真的怪凶的。”
瑞秋的杯子里装的不是酒。
按照生理年龄计算,她属于是短生种里刚成年,长生种得把她当婴儿看的年纪,因此哪怕是在匹诺康尼,她也不会被提供酒精。
一杯颇为漂亮的果茶,其中有大约三分之一由苏乐达构成,因此呈现出甜蜜而梦幻的橙色光泽。
“不用谢。”她很平静地收下了来自一位至少也得是亿万富翁的感激,“如果你的感谢能折现的话,那就最好了。”
在一旁偷听(绝非故意)的姬子差一点就要笑出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