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这是在冬天,有厚厚的衣服帮忙挡了一下,才没有伤害到骨头和神经,不然……
周芸晚看着护士用纱布把伤口慢慢包起来,完全不敢想要是这一刀是插进她的胸口,她现在会是个什么结果,兴许已经没命了吧。
护士叮嘱道:“包扎好了,半个月内尽量不要碰到水。”
周芸晚朝她点头示意:“谢谢。”
护士刚才目睹了全程,此时看着她忍不住赞叹道:“你真勇敢,要是换做我,我怕是早就被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周芸晚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勉强扯了个笑容,目送护士离开后,扭头看向病床上坐着的沈宴礼。
他似是还不太习惯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抬手的动作有几分僵硬,尝试几次,像是在努力适应。
周芸晚看着是既愧疚又感激,抿了抿唇,刚经历过生死,不管是什么点都容易触动她内心深处的敏感,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又开始在眼底翻涌。
她鼻腔酸涩,讷讷出声:“应该很疼吧?谢谢你救了我。”
沈宴礼定定看着她要掉不掉的眼泪,一时间变得有些无措,他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没关系的,这点伤很快就会好的。”
周芸晚又不是没看见他的伤口,那种程度的伤怎么可能很快就会好?
她没忍住扭过头去,抬手擦了擦眼尾溢出来的泪水,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反而越擦越多,最后她竟哽咽到哭出了声,她想忍住,却怎么也没办法忍住。
“我、我没想哭的,可是,可是……”
她的话音未落,沈宴礼就伸出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跟前,抬眼认真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没事了,已经都过去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他的嗓音温柔似水,比世间任何华丽的词藻都要让人心动。
周芸晚长睫颤动,泪珠一颗颗无声掉落,从被刀挟持到逃过一劫,她的手一直都在轻微颤抖,她其实怕得不行,怕到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之所以表现得那么淡定,只是因为不想让旁人看出她隐藏起来的脆弱。
偏偏她自以为伪装得还不错的面具,轻易就被沈宴礼给揭开了。
沈宴礼微凉的指腹拂上她的脸颊,用大拇指缓缓地摩挲着她的眼帘下面,泪滴微热,一路烫进了他的心里,动作稍顿,随后继续将她脸上的眼泪一点点地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