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伸了一下手,可顾忌跟前的人儿,怕她恼怒,又顿住。
“阿棠,先前是我不好,不该罔顾你的意见,就定下贵妃之位。”
高邵甫柔声哄着,他把手中的长匣子拆开,里面是一张黄得晃眼的圣旨。
他把卷起的圣旨打开,摊开在顾舒棠面前,上面赫然是封顾舒棠为后的圣旨,上面印着的玉玺做不得假。
“阿棠,常女医一事,我已查清,确是我冤枉了你,幕后陷害你之人,我已将其拿下,打入大牢。”
能有胆子把手伸进寿康宫的人并不多,高邵甫查了不过两天,便把偷拿寿康宫桐油,偷摸撒在锦鲤池旁的人查清楚。
是舒太妃一脉干的好事,她的兄长胆大包天,竟敢借着宫中太妃的手,替他那心比天高的嫡长女铲除顾舒棠这个障碍。
真是可笑,他未曾立后,后位便成了人人觊觎的东西,就连一个破落户都敢惦记上,还莫名迁怒到阿棠身上。
觉得是阿棠的存在,太后施压,他不愿妥协才迟迟不立后。
进而诞生了一个可笑的想法,认为只要让阿棠落水,被舒太妃的侄儿救上岸,就能断了顾家的念头。
毕竟顾家嫡支已经长成的女孩只有顾舒棠一人,其余女孩的年岁小上太多,不是合适的人选。
高邵甫初初得知这个消息,只觉得荒谬,他的皇后,哪怕是他的亲母也没有资格染指,舒太妃一脉凭什么认为顾家没有合适的女孩,就能轮到他们家?
他可不是先帝那个好色的帝王,能被下贱的奇淫巧技迷了眼。
只差一点,他的妻就会被旁的男人英雄救美,不得不碍于世人的眼光,下嫁无耻之徒。
高邵甫一想到这个可能,心中就充满滔天怒火,恨不得打杀了打顾舒棠主意的男人。
查出此事后,高邵甫直接把账记上在了舒太妃娘家,派了东厂搜集他们犯下的罪证,如今他们一家已经在大牢团聚。
而舒太妃也因为头风发作不得不迁居别宫,从太妃的住所迁居到冷宫附近,只有她跟一个亲近的嬷嬷。
听说舒太妃迁居不到两天,精神就已崩溃,整日嚷嚷着自己做下的错事。
“这是我亲手写下的封后圣旨,阿棠可愿当临朝的皇后?”
他想,曾经的嘉平郡主顾舒棠对后位梦寐以求,如今他以后位作赔礼,她肯定会原谅他的。
“冤枉臣女的不是陛下自己么?”
顾舒棠轻嗤一声,诚然高邵甫口中的舒太妃一脉的确对她不安好心,可高邵甫也脱不了干系。
“臣女担不起陛下的好意,还望陛下收回圣旨,就当从未有过这张圣旨的存在。”
顾舒棠把眼神从圣旨旁略过,直勾勾盯着高邵甫的脸,看见他的脸上出现愧疚的神色,心中称奇。
原来不可一世,把她当成脏东西的他也会愧疚,也知道自己的态度伤人呐。
“阿棠,你说得不错,伤你最深的的确是我,你一时不能原谅也情有可原,只是封后圣旨,我不会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