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时间飞逝,平静的杭州城如前面千千万万个日子一样迎来了傍晚日落,如蛋黄一样的太阳悄悄地落了下去,落在西子湖下,然后喷出耀眼的红光。
一艘巨大的画舫船停在涌金门外的口岸,落日的余晖喷洒在上面像是镀上一层金粉,泛着粉光。
数不清的侍女小厮在船上奔走,端桌椅的,倒茶水的,插花的,挂画的,个个忙忙碌碌的,但远远望去他们都像一只只小蚂蚁在船上。
一个主事的站在桅杆底下的高台,撸起袖子指挥着:“喂,那红木座位是放在正位,为知州相公坐的,还有那张也是,真是蠢货!”
“还有快去催一催勾栏的那些歌姬快来啊。”“纸墨笔砚准备好没,宴会上肯定要吟诗作对的。”
这边正忙着。
杭州城内的也不闲着。
各个大小宅院,不管官员还是文士都精心得穿戴着,有官职的身上的鱼袋少不了,没官职的文人“装备”更少不了,什么玉佩、玉带、纸扇、挂穗......
这是一场重要的高雅的宴会,到场的甚至有两浙路的刑狱司胡提点,更还有复职的旧党老人苏东坡,容不得半点不尊重。
太阳快沉下西子湖了,天空仍然还保持着余光。
在余下的天光照耀下,可以看见,大大小小的马车轿子像接龙一般,纷纷地马不停蹄的赶往涌金门。
一时间。
码头边便停满了密密麻麻的车驾,一个个衣着光鲜亮丽的人走下来,一抬头就互相恭迎,拉着家长里短上了船。
一辆小马车上跳下来李科,他没穿金明局的探奉吏官服,而是穿着一身白衣,束着一条黑带,面孔和头发都是梅玲玲帮忙打理的,干净而飒爽。
他看着规模如此之大的宴会,不禁咋舌,然后转身将今天宴会重要人物苏轼扶了下来。
只见苏轼咳嗽着下来马车,杵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这让李科有些许的担心,忙问:“苏先生没事吧。”
苏轼笑道:“下来的时候被颠了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