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歪头:“你的意思是说,在他想侵犯我的时候,我亲手拿起土枪爆了他的头,但是人不是我杀的?”
许随还是那句话:“凶手另有其人。”
他绕着尸体慢条斯理地走,嗓音温和:
“你们是我刻意弄出来的三个部分,当时的记忆被分割成了四份,一人一份。”
“现在,让我们回顾一下当年发生了什么。”
幼童抱紧小熊,不安地看了眼在场的三个大人,强装镇静,声音细弱不可闻。
“我记得,那天他把我叫进办公室,说我最近工作做的很好,孤儿院逃跑的人少了很多……”
“他说,他要给我奖励。”
“然后……”幼童困惑地皱起细眉,摇了摇头,“他拿出了一根棒棒糖给我吃,之后我就不记得了。”
少年看不惯他这副干净又天真的模样,厌烦地看了孩童一眼,接过话:“之后是我。”
“等我清醒的时候,棒棒糖掉在地上碎成两半,我正倒在办公桌上,身上压着一头死肥猪,他在扒我衣服。”
“我恶心透顶,拿笔戳瞎了他的眼睛,拿起藏在腰后的小土枪,爆了他的头。”
许随停下脚步,看向少年,问:“谁给你的土枪?”
“我自己做的。”少年说,“这些年看管孤儿院,再加上总被卖来卖去,我也积累了些钱和材料,自己偷偷买来做的。”
空气陷入死寂。
在一片不安的寂静里,许随嗓音没有起伏,淡到毫无感情。
“你一个连学都没机会上的野狗,是从哪儿学会的枪支组装?”
“因为有图纸……”少年的声音戛然而止,脑海里的记忆翻滚,他睁大眼睛,脸色泛白。
“不对……我哪儿来的图纸?是谁给我的图纸?”
幼童疑惑地歪头:“图纸是我拿到手的,就藏在墙角一个小土坑里……可是我为什么知道哪里有图纸?”
许随指向幼童,说:“图纸是你拿的。院长死亡那天,是你装出无辜的模样降低了院长的警惕心,以毫无防备的姿态走进了办公室。”
幼童一怔,恍然大悟,仿佛想起了自己曾经干的“坏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许随指向少年,说:“材料是你买的,人是你杀的,你是动手最多的那个人格,也是最偏激黑暗的那个人格。”
少年凉凉勾起唇角,坦然受了这个评语:“这世上每个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