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维明闷闷的回了一声,从米缸边的大青缸子里面取出个窝窝头,在锅底蹭了些残汤,就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桂花看着这憨儿的憨模样,叹了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开。
秦黑子一口鱼,一口汤,一口窝窝头,吃得那叫一个香:“真鲜,家有一潭鱼,多吃一斗粮,这话真没有说错”
杏儿也吃的眼睛眯起:“娘,你在哪里抓的鱼啊,做的真好吃”
“这是二骡在河边抓的,这鱼也是他做的”
秦黑子脸一板:“他不是在家休息吗,好好的跑到河边做什么”
杏儿小声道:“应该是送三娃去上学吧”
她真怕爹借着这个由头逼着他下地,弟弟身体全是骨头不见肉,看的她真有些心疼。
秦黑子倒是点了点头,这小二不会也想着去上学吧,还真有这可能,他都缠着弟弟在地上写字给他看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就他那憨样,三娃第一天就学会了六个字,他怕是六天都学不会一个字吧。
夜里,下起了一场大暴雨,不过不管是秦家,还是冬梅家的,收割的麦子都堆放进了库房,夜里倒是睡的安稳。
次日,雨倒是变小了,可这麦子就割不了了,秦黑子背起了三娃,送着他前往镇子里面。
他回到村里,就听说高撇子昨夜抢收麦子,撞了邪,将自个淹死在了地头沟里面。
这要不是撞了邪,面部怎么会那么狰狞。
村里不少老少过去帮忙,寻了张草席,将这尸身一卷,就在村头墓地刨了个坑,草草葬了了事。
这还是现在黄大善人逃了,要不然,他们得趁天黑,寻个地,偷偷将人埋了,坟都不敢起。
毕竟这地都是黄家的,黄家的地,是你想埋人就埋人的。
“哎,这槐花嫂也是命苦,嫁了个不知道冷暖的男人,偏偏这男人还是个短命鬼”
“就是就是,槐花嫂现在三十才出头吧,你看她那面相,比五十岁还要苍老,现在她们家五个女人,没有个顶门的汉子,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大家看着痴痴傻傻坐在坟头的槐花,看着还懵懂无知不知道悲伤的招弟,都有些心疼。
不过现在是农忙季节,能抽出一个上午,将人给入了土,也算是尽了乡邻的本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