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父子同时回头,但见女子一身简朴到不能再简朴的素色衣衫,头上戴着顶姑子常用的帷帽,不禁愣住。
楚淮山和小江氏也齐齐一呆,前者呵斥:“你这是什么鬼样子,还不赶紧把帷帽摘下来!”
楚若颜低低说了句只怕不方便,但赶在楚淮山发火之前,还是取下帷帽。
于是萧家父子就看见她面白如纸、唇色发乌,那眼下似还顶了一圈乌青,忍不住回头:“楚兄,这就是你说得‘容貌一等一的好’?”
这哪里好了,就这气色,比起女鬼也差不了多少了!
楚淮山忙要解释,却又见楚若颜蹙起眉头:“爹爹……这厅上怎么有股荤腥味,请爹爹和伯父恕罪,若颜实在闻不惯……唔!”
她捂住胸口作势欲呕。
萧家父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这,不止气色差,还闻不惯荤腥。
那分明就是常年素斋的姑子做派啊!
难怪楚淮山之前吹得那么厉害,和离之后也没人敢再上门议亲,感情这是个一心修道的出家人啊!
萧海平也顾不得楚淮山面子瞬间起身:“楚兄,萧某初回京城想起府上还有要事没处理,就先带犬子走了。”
萧喻赶紧拱手作礼,看也不敢再多看一眼,跟在父亲身后离开。
楚淮山伸手高呼:“萧兄、萧兄——”
可萧家父子仿佛恶鬼在背后追一般,转头就不见人影。
厅上众人面面相觑。
直到楚淮山砰得一掌拍在桌上:“若颜,你太胡闹了!”
楚若颜从善如流跪了下来:“爹爹恕罪,女儿知错。”
“知错知错,我看你是屡屡知错屡教不改!”楚淮山气得手指头都在哆嗦,“那萧喻有什么不好,跟你儿时也见过面,你们不还相处得很好吗?他父亲跟我又是多年深交,两家知根知底,你嫁过去只有享福的命,怎么就不好了?”
楚若颜低着脑袋一语不发。
这看上去乖乖受教的模样实则是针扎不进水泼不进。
小江氏忙劝:“好了老爷,有话好好说,这不也没事先问问大姑娘的意思吗?”
“哼,现在倒还怪起我喽?”楚淮山阴阳怪气冷笑一声,“那你去问问她,问问她京城里哪家儿郎入得了她的眼,她只要肯说个名字,只要不是姓晏的我豁出这张老脸也帮她说成,如何?”
小江氏看向楚若颜,只听她平静道:“若颜不嫁。”
楚淮山一副“你看我就说是这样”的神色,小江氏也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