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静瑶睁开双眸时,浑身上下仿若经历了一场棍棒围攻般的疼痛难忍。
头顶上,是斑驳发黄的茅草屋顶。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与消毒液混合的气味。
这个气息她太熟悉了,那是卫生所特有的味道。
“欣儿,你醒啦?谢天谢地,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聂雪惊喜交加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只见她眼眶红肿,坐在床沿边想要触碰却又害怕弄疼了朋友。
“雪,你怎么来了?”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沐静瑶有些懵懂,“我昏迷很久了吗?”
聂雪赶紧上前,给沐静瑶的后背垫了个枕头,“你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大夫说是轻度脑震荡,多歇歇就好了。”
说着,她的泪珠又止不住地往下掉,“沐沐,真是对不住啊。那天我在戏里忙得脚不沾地,没带手机,根本不知道你会”
沐静瑶这才恍惚记起:秦峥那恶棍绑了她,逼婚不成还要作恶,差点儿就糟蹋了她。
想到这儿,她脸色骤然一白:“那个畜生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一句干巴巴的回答:“早跑没影儿了。”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沈绎寒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屋来。他这人平日里散漫惯了,今天却是一脸凝重,仔细为沐静瑶做着检查,“当时我们急急忙忙把你们送进医院,也没心思去抓那厮。等回过神来再追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说‘我们’?”沐静瑶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模模糊糊中,她好像记得有个直升机的声音,接着便是断断续续的回忆——有个熟悉的声音呼唤自己要坚持住
沈绎寒眼神古怪地看着她,冷嘲热讽道:“咱们的大哥可真是命苦哟。”
一听此话,一股说不出的酸楚涌上心头,她一把攥住了沈绎寒的手腕,惊慌失措地问:“谦少出了啥事儿?他不是在外地公干么?”
“公干?”沈绎寒无奈地苦笑,“我的小嫂子,你这也太狠心了吧?大哥为救你差点连血都流尽了,结果你还以为他是出差呐?”
“这话怎么说?” 沐静瑶浑身一颤,脸色霎时间苍白如纸,“你到底啥意思?谦少到底怎样了?”
沈绎寒突然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咳咳,我这张嘴啊!”
原来,在送厉琛熠去医院的路上,他曾短暂地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间还不忘威胁自己,绝不许将此事透露半句给沐静瑶听。那人一向自尊心极强,在她面前向来自负傲慢,只想用最纯粹的方式赢得她的心。
犹豫了一下,他咬咬牙决定实话实说:“行了,该说的我说了。别的真不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