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她重心一直放在训练上,的确因为姜夏初各方面表现优异又乖巧懂事,不自觉地多给了些关注,完全没意识到冷落了安瑶。
“安瑶,妈不是你想的那样……”苏解语看到不停落泪的闺女,急急地开口解释。
可现在的孟安瑶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觉得满心的委屈与怨愤一股脑地涌上了头,她脸涨得通红,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她瞪着苏解语,哽咽着质问:“不是什么!?您就是不敢承认自己偏心!因为这个演出,您忙前忙后,照顾姜夏初照顾得那叫一个无微不至!眼睛都恨不得粘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指点她,关心她。”
“她跳错了,您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去教她。”
“我呢?我跳的不好的时候,您又在哪?有没有多看我一眼!?我自小到大基本上没出过远门,也没吃过苦,您最了解我,也明知道这一趟危险重重,还逼着我去。”
说着,孟安瑶忍不住走近了几步,死死地盯着苏解语,质问道:“妈,你是不是现在就盼着我出事儿,好给姜夏初腾地方啊?”
说到后面,孟安瑶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苏解语听着,眼眶瞬间泛红,满心的自责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嘴唇颤抖着,连连摇头,解释道:“安瑶,妈怎么可能会这么想?这么些天,妈忽略了你的感受,的确不应该,可妈妈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这次演出,我也觉得是一个很难得的锻炼机会,想让你成长一番……”
“锻炼!我看您是想让我去送死!”孟安瑶现在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满心的怒火,瞪着苏解语,口不择言地回怼:“我宁愿您就压根没生过我!而不是像这样,生了我又不管我,我算什么啊?”
“我说不想去春城,您上来就是怪我,也不问我为什么不想去。”
“我讨厌你这样的妈妈!”
“你跟爸爸一见面就吵架,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到了文工团,你也完全不关心我,眼里只有姜夏初。”
“既然都这样了,要我这个女儿又有什么用?我就只是个多余的人罢了!你这妈妈当的一点都不够格,你压根都没把我放心上,有你这样的妈,真是我倒霉!”
苏解语听着她抱怨,只觉得心如刀绞般,疼得她喘不上气。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胸口,嘴唇也颤抖的厉害,原本想说些什么来安抚女儿,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投胎到了你肚子里,当了你的女儿!”
听到孟安瑶的最后一句话,苏解语的脸瞬间更黑了,眼里闪着泪光。
她扪心自问,自小到大,能给女儿的她都给了,从来没让她吃过什么苦,也尽心尽力地教导。
只是她悟性太差,学的很慢,比她手底下的学生学得还要慢很多。
她那么努力地教了她十几年,也才教成了这副模样。
她没想到,只因为这些天的疏忽,孟安瑶居然就能说出这么狠的话来。
苏解语捂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得胸闷的不行。
等孟安瑶一阵骂结束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过身,扔下了一句“我自己待会儿”后,就直接转身大步离开了。
她的手垂在身侧,脚步虚浮,刚一转身,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簌簌地往下掉。
孟安瑶站在一边,看着苏解语大步离去的身影,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死死地瞪着她,冷声呢喃:“被我戳破了心思,不知道怎么说了吗?”
“既然这么喜欢姜夏初,那就让她做你的女儿啊……”
许清清远远地站在一旁的角落看戏,看到母女俩不欢而散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走上前去找孟安瑶。
她了解孟安瑶的脾气,这个时候如果她上前去,怕是还得被她骂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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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解语往办公室走,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哭得连两个肩膀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怕被人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她特意绕了小路离开。
走在军区没人的小路上,苏解语从怀里掏出了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上的泪水,越想越发的懊悔难过。
女儿的一番话,字字句句都扎在了她的心窝子上。
这些年,她一心都放到了工作上,就希望能在事业上有所建树,实现自己的价值。
却没成想,因为自己在工作和家庭上没有协调好,女儿对她有这么深的怨念,她还什么都没察觉到。
都怪她,做这个母亲的角色,做的一塌糊涂,家庭也是经营的一地鸡毛。
丈夫不爱自己,女儿满心怨恨自己。
想到这,苏解语更难过了。
她满心迷茫地往办公室走,心里特别难受,愧疚和无助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原本前些时日,喝了姜夏初给的花茶后,她心慌和胸闷的毛病已经改善了不少。
可今天这,又突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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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解语抬手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回到办公室后,苏解语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桌上姜夏初送来的茶包,出神了许久。
她最近的确和姜夏初相处的时间变多了,但也是因为训练的事情。
姜夏初跳的是主要的位置,在舞台上也是中心位,观众一眼就能看到,所以要更费心思些。
却没成想,因为自己一心扑在了演出上,让女儿生出了这般的心思。
想着自己这么差劲的心情也带不好训练,下午苏解语就直接回家了,想好好想一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后,以最好的状态面对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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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解语走在回去的路上,时不时地出神。
这两天,也是孟怀洲要回来的日子,他估摸着也会在家里住上几天。
小巷子里,苏解语低头看过去,夕阳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苏解语满眼都是疲惫的倦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试图缓和几分头疼的感觉。
走到孟家所在的胡同口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强撑着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