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都是一愣,不过随即以袁忠彻、孔贞运为首的几个人纷纷起身站在了右边,而武将们则是无所谓,他们在刚刚病愈的张辅带领下呼啦啦都站到了左边昂首站立,以示和这帮酸秀才势不两立。
文臣中马瑜、高谷、王佐、国子监李时勉、督察院右都御史张循理等几个东宫旧臣站在左边。
杨溥是内阁资格最老的一个,如今三杨辅政就剩下他一个了,他已经向皇帝递交了辞呈,打算今年就辞官回乡,现在他不想得罪任何人,可自己也算东宫旧人,自己若是明确反对皇帝,估计自己没法善终,可要是自己不支持,那就等于得罪了全天的文人士子,自己回乡后恐怕晚年难过,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境地。
想了想,杨溥一咬牙,站在了左边。其实这帮人前天晚上曾经到他府上游说他希望他能以四朝老臣站出来劝说皇帝放弃,当时自己听说了之后也非常生气,他也是读书人,骨子里的传统思想也是如此。
但是他毕竟是历经四朝的老狐狸了,他敏锐的从皇帝这项政策中看到了大明即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莫说今天废除读书人特权,这恐怕只是皇帝扔出探路的石子罢了,按照自己对这位爷的了解,他要是想干什么事,非得干成不可,他可不管你如何反对,他可不像洪、宣两朝皇帝那么好说话,惹急了这位爷,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头落地。
反对的大臣见杨溥站在左边没有动,众人心中纷纷大骂老匹夫,真特妈的没有骨气,真给读书人丢脸。
“都选好了?”朱祁镇笑着问道。
“选好了,”孔贞运理直气壮的回道。
“可说好了,不许反悔的。”朱祁镇突然收入笑容,一挥手,侯宝上前,递上来一个小册子。
“翰林院学士刘书明,永乐七年进士,官居五品,永乐十年调任户部给事中以来,收受江西、广东、云南地方贿赂20万两,京城田庄三处,永乐二十年,其三子在京城永丰楼携家奴殴人致死,刘书明上下请托,其子逃脱刑罚。”
“翰林院孔贞运,永乐十年进士,官至今日,每年在苏、杭等地富商参股经商,并联合这些富商躲避关税,走私牟利,共获利一百余万两……”
念完,朱祁镇顿了顿,他看了看右班的人,此刻他们再也没有刚才那种趾高气扬的气势,转而是每人惊恐万分。
“啊,你别急,这就念到你,”朱祁镇对着袁忠彻说道,此时的袁忠彻彻底傻了眼,皇帝哪来这么多黑料,他自己屁股上也是不干净,有的事还是大逆之罪,若……
想到这里,他扑通一下跪下哭喊道:“陛下,臣臣愚钝啊,臣是受了孔贞运和那帮督察院御史的蛊惑,这才鬼迷心窍违逆圣意,陛下,臣该死啊,臣该死。”
此话一出,反对的文官心中都在破口大骂:“特妈的袁忠彻你是真不要脸啊,要不是你串联鼓动我们,我们至于今天这样吗?现在你想把屎盆子都扣在我们头上,休想。”
“陛下,昨日袁忠彻、孔贞运等人闯进臣的家里……”
“陛下,臣也是被他们蛊惑的……”
“臣也是啊……”
不得不说,这帮人角色转换那是非常之快,这要是放在后世都能拿小金人了,说哭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