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僧人也看得出来李施诊的功德深厚,轻声数道:
“这位施主确实是功德无量,只是我与施主毕竟处在不同的位置上。”
“行医济世有行医济世的功德。”
“我身为佛门大方丈也有作为大方丈无法逃避的职责。”
“如今天下将变,大世将至。”
“道门久居山上,儒家根基薄弱,佛门当有当仁不让的护持天下之心。”
“只是若无三品之力,如何在天下大世之中成为中流砥柱,荫蔽苍生呢?”
张天天眉头挑了挑,说道:“所以你也认为得要有个三品境?你原本也支持你的现在,只是入魔之后才改变你的看法?”
“施主说对了一半,我原本确实是认同谋求突破到三品境的方法,但使我与我的现在不再如一的却并非是天魔,或者说普济大方丈入魔只是其一而已。”
年轻僧人略作停顿,看向了徐年。
僧人真挚的神情之中带上了些许敬仰之色。
“更重要的是,我觉得众生成佛的新佛法说得极好。”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佛陀固然伟大,佛若唯一,距离佛陀最近的我当然是责无旁贷要护持天下。”
“哪怕用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
“但在天下大义面前,我一人的污浊又算什么呢?”
“可如果天下人人都能成佛。”
“以为天下人都等着我不惜代价也要突破到三品境去普度救济……如此想法,是否就过于傲慢了呢?”
“我当然愿尽我所能。”
“但救众生的那一人,何须非我不可?”
“甚至茫茫天下何其多骄,能救天下的又何必非是佛门不可?”
听了年轻僧人的一席话,徐年心中难免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就连普济大方丈过去身的态度转变,也有大乘佛法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