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康知道,这些人是钱如龙等人的家丁。
武将蓄养家丁在明朝末年十分普遍,尤其以边军着名,边军虽然号称有二十万,但其实绝大多数都是炮灰。
打仗时武将基本全靠家丁,为了使家丁忠心,武将不仅给这批人更高的军饷,吃、穿、武器军械也都是最好的。
说白了就是拿其他士兵的军饷来养自己的人,这些家丁只忠于武将,而枉顾朝廷。
祖大寿、吴三桂等军镇总兵之所以敢听调不听宣,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这个。
京营虽然不比边军,但一个副将的家丁少说也得有一两百号,这些可都是危险分子。
不过张世康并不慌张,很明显这些武将选错时候了。
张世康还没发话,孙维藩先上前一步将张世康护在身后,继而仓啷一声拔出战刀来,刀尖指着钱如龙道:
“你们是想造反吗?”
张世康没有亲卫,来时也并有侍卫保护,孙维藩额头青筋凸起,他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危机时分。
钱如龙毕竟身居高位,张世康是哪根葱他不知道,怀宁侯孙维藩他还是认识的。
在钱如龙看来,新来的这位提督实在是太年轻了,根本不足以服众,他甚至可以与其他几个副将、参将联合写奏疏上呈天子,请求天子换人。
能当上京营的高级将领,背后基本都有勋戚的影子,这也是钱如龙敢如此做的最大依仗。
“孙协理误会了,只是提督大人一上来就要对我等动刑,实在有违章法,卑职只是希望提督大人三思。”
当着那么多士兵的面打军棍,这哪里是打他们的屁股,分明就是打他们的脸呀。
孙维藩也觉得当众打京营高级将领军棍有些不妥,虽然他认为这些将领确实有错,但应该私底下责罚,而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之所以站出来,是因为张世康是京营提督,军令如山,即使不合时宜,也必须去执行,本就是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必须烧着,哪怕可能会把他自己烧死。
张世康并没有接钱如龙的话茬,军法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在来京营之前,崇祯皇帝就给了他全权处理之权。
他一点都不着急的从校阅台的桌子上打开一个红木盒子,从里面取出用黄色锦缎包裹的长型物件来,笑着对钱如龙道:
“钱如龙,不知道你可识得此剑?”
黄色锦缎被打开,露出一把长剑来,这剑以浅褐色硬木为剑鞘,剑鞘上面雕刻着五爪团龙。
黄色在这年月可不是一般的颜色,只有皇家方可使用,而能被黄色绸缎包裹,还敢在剑鞘上雕刻龙的,答案只有一个。
“天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