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澄那边动作更快，已经有二十具虎蹲炮被安置好，鹅卵石弹已经填塞完毕了。

关胜犹豫了一下，他一向觉得杀俘不祥，但这种过高的道德上下限，在如今的汉军便多少有些异类了。

看到身边和对面浑身是血、血腥刺鼻、兴奋不已的汉兵们，关胜便挥了挥手，反正即便是劝降，这些金兵还是要被砍了脑袋的，与其杀俘，不如杀敌！

看到汉军将一具又一具虎蹲炮安置到位，魏定国甚至指挥着士兵们将两具红衣炮推了上来，还有七八具巨弩已经被汉兵们忙碌地安放，完颜忽鲁知道，自己这条命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他叹了口气，心中并无半点后悔以及对抛弃自己的完颜宗望的怨恨，厮杀到现在，他如何不明白，汉军根本就不像许多金国高层贵族们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一击，其实想一想也是，能够占据中原数千年，说汉人懦弱不堪战，当真可笑啊！

金国的崛起太顺利了，顺利得让女真人从上到下都生起了一股骄傲，只觉得女真天下无敌，觉得河东、辽西惨败，是因为将领无能、士兵不敢战，现在临到自己头上了，完颜忽鲁只有一丝后悔，他应该对汉军更加重视的！

眼看着红衣炮已经摆好，炮口对准了自己，完颜忽鲁回过身来，对部下高喊：“汉人火器甚利，女真人不能敌也！随我杀出去！”

他高举着腰刀，提着盾牌，从几匹战死被放倒当做掩体的战马后面跳了出来，悲壮地向汉军发起了冲锋，在他身后，数百名铁浮屠高喊着冲了过来。

董澄和魏定国眼中狂喜，于是董澄高喊：“放炮！”

一阵硝烟散去后，场上立着的便只有百余名金兵了，虎蹲炮发射的鹅卵石，致死效率不高，但致伤残率非常有效，况且又是这么合适的距离。

但铁浮屠金兵们还是被吓到了，因为红衣炮先后开火，炮口放平的红衣炮发射的铁丸石弹，在场上犁地一般犁出了两道口子，其中一具红衣炮的铁丸，在连续击穿了六个金兵后，甚至还有余力在地上跳跃了一下，直接砸进了金兵的战马尸体掩体后方。

这是一场汉军对金兵的单方面屠杀，醒过神来的金兵拖着重甲、迈着沉重的步伐又狂吼着冲来，却被一群冲过来的投掷兵炸的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