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耳贼的兵马,竟然追出这么远还咬着我们不放?”
蔡瑁既惊又怒,先前那份狂怒顷刻间烟销云散。
他急是挣扎着坐起,翻身上马,便想要逃走。
“德珪叔且慢!”
蒯褀却拦住了他,神色冷静的向北一指:
“我看追兵不过几百人马,多半不是敌军主力,必是些争功心切的散兵流勇。”
“那旗号上写着‘许’字旗,刘备军中未听说过这么一号大将,定然只是个小人物。”
“咱们这里有两千兵马,何不就地结阵迎战,灭了这路小股敌军,也算稍稍出一口恶气。”
经他一提醒,蔡瑁不由冷静下来,再次定睛北望。
如蒯褀所说,来的确实不过两三百刘军士卒,刘备麾下也未听说过,有姓许的这么一号人物,必是无名小卒。
他手中这两千士卒,就算是败兵,到底也是十倍于敌。
我拾不了刘备,还收拾不了这么一帮小喽啰吗?
蔡瑁转眼权衡出利弊,眼中杀意骤起。
“贤侄不愧是蒯氏子弟,果然有你异度叔父的几分机敏睿智。”
大赞过后,蔡瑁拔剑在手,厉喝道:
“传令下去,就依我贤侄之计,全军立刻结阵迎敌。”
“吾要用这几百喽啰的鲜血,祭奠我二弟在天之灵!”
号令传下,两千余军心惶惶的荆州败卒,在蔡瑁的喝斥下,勉强排开了阵势,横亘在了大道之上。
眼见来敌只有几百余人,这帮荆州兵立刻来了信心,皆是握紧手中刀枪,跃跃欲战。
蔡瑁横枪立马,以藐视的目光,冷眼看着前方刘军杀近。
百步之外。
许褚正带着他两百许家虎士,一路狂奔。
新野一役,萧方虽给了他出战机会,杀的倒也痛快。
只可惜气运不佳,并未遇上什么有份量的猎物,没捞到多少功劳。
许褚心有不甘,便率部众远离了新野城,抱着碰碰运气的念头向南追出了十余里。
眼瞅着敌军溃兵已逃之夭夭,正要无功而返之时,前方却出现了数千荆州败军的身影。
更令许褚兴奋的是,这帮荆州溃军,非但没有一哄而散,反倒是收拢结阵,排开阵势竟似要正面迎战。
“敌军非但不逃,还胆敢结阵迎击?”
“好好好,很好,最好一个都别逃!”
许褚瞬间眼眸充血,一声虎吼,拍马提刀便如黑色狂风般加速冲上。
身后三百许家虎士,个个兴奋如狂,嘶吼着一涌而上。
荆州军弓弩手发动,百余支利箭呼啸而来。
许褚长刀舞出一团铁幕,轻松将袭来利箭,尽数弹落开来。
一路势不可挡,转眼间撞向了敌阵。
手中长刀,如死神之刃,挟着雷霆万钧之力,轰斩而出。
阵阵兵甲破碎声,伴随着嚎叫声骤起。
七八名荆州卒,如纸糊的一般,被许褚一刀斩碎。
他战马不停,手中长刀左劈右斩,将拦路的荆州卒,如切菜砍瓜般收割人头。
许家虎士随后涌入,如虎入羊群,成片成片将荆州卒斩翻于地。
三百余人,皆是以一挡十,眨眼间便将两千荆州军打崩。
中军处。
蔡瑁和蒯褀脸色已是愕变。
两千人马,就算再军心不稳,也不至于被三百来人一个照面就冲垮吧?
那员武将,如杀神一般,仅凭一己之力,就杀穿了他们的军阵!
刘备麾下,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
随便一个小角色,竟然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撤退,撤往樊城~~”
蔡瑁心态再次瓦解,撤退的命令还没有叫出来时,人已拨马转身落荒而逃。
王威紧随其后,左右荆州军,如惊弓之鸟,无不是一哄而散。
蒯褀却战阵经验不足,反应慢了半拍。
待到他回过神来,想要跟着拨马而逃时,许褚已踏着血路,呼啸近前。
“哪里走!”
一柄长刀,挟着血尘,横扫而来。
避无可避。
蒯褀来不及反应,只能凭借本能挥刀抵挡。
一声巨响,一声惨叫。
蒯褀连人带刀,如纸糊一般被震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左右来不及逃走的荆州卒,皆为许褚神威吓破胆,纷纷伏地请降。
许褚拨马上前,手中血刀举起,就要斩蒯褀首级。
蒯褀顾不得剧痛,边是吐血边是大叫:
“我是蒯家子弟,蒯异度是我叔父,匹夫焉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