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余生的刘军将士们,皆是一头雾水。
直到,他们看到自家铁骑,滚滚而来的身影之时,方才猛然省悟。
“我们的骑兵到了!”
“是张将军的西凉铁骑!”
“怪不得江东军逃了,是我们的铁骑到了啊!”
满城的刘军将士们,激动振奋,欢呼声响成一片。
黄忠脸上又惊又喜,奇道:
“张文锦的骑兵,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柴桑,我们夺取柴桑的消息,应该还没送到主公手中才是啊。”
这时城楼中的诸葛亮,听到外面的欢呼声,也冲出了城楼。
举目远望城外形势,只转眼间便已恍然明悟。
“我们的消息是未送至主公手中,可周瑜率大军撤离阳新塞,岂能瞒得过姐夫的眼睛?”
“他必是猜出我们已攻破柴桑,便请主公一举攻下了阳新塞。”
“姐夫他多半也料定,周瑜铁了心要夺回柴桑,便叫张将军率轻骑先于我水军赶来,趁着周瑜攻城之际,杀他个一措手不及。”
诸葛亮指着上游方向,神色笃定的推测道。
黄忠顿时省悟,不禁捋着白髯感慨道:
“萧军师神机妙算到如此地步,难怪现下军中到处流传,说萧军师乃谋圣再世。”
“这个周瑜纵然有通天的智计,又焉斗得过萧军师啊。”
感慨过后,黄忠脸上战意爆涨,一跃翻身上马。
“全军听令,敌军已溃,随老夫杀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城门打开,吊桥放下。
原本死战据守的两千刘军,却转守为攻,如出笼的虎狼一般,冲出了城门,向着溃逃的江东军袭卷而去。
两千步军加一千骑兵,三千步骑杀得八千江东军溃不成军。
付出近半数死伤,留下无数具尸体后,周瑜和不足三千溃军,终于是逃上了战船。
不到四十余艘战船,将来不及上船的同袍抛弃于岸上,仓促驶入了长江之中。
三千残存败卒,个个心有余悸,看着渡头上的刘军耀武扬威。
“放开我!”
“陈武,你想造反吗?”
旗舰上的周瑜,终于挣脱开了左右士卒。
怒极之下,他竟是拔剑在手,满脸愤怨的怒指向了陈武。
左右士卒,无不是大惊失色,无人敢轻举妄动。
陈武则面无所惧,迎视着周瑜剑锋,悲愤道:
“末将若不强行将都督架上船,我军就要全军覆没,连这三千兵马也难逃一劫!”
“都督你是一心求死,可都督可曾想过,倘若伱为敌军所俘,以阶下囚的身份面对刘备,又当如何?”
一句“阶下囚”,听得周瑜打了个寒战,满腔的愤怨霎时间碎了一地。
长剑脱手跌落在地。
“你说的没错,我周瑜绝不能做那大耳贼的阶下囚,我岂能受那等奇耻大辱…”
周瑜喃喃自语,颤巍巍转身过身来,看向了南岸方向。
看着渐渐远去的柴桑城,听着岸上刘军的欢呼声,听着左右残兵败将的哀怨声…
周瑜恍惚间只觉自己的脑袋,如被无数双手,四面八方无情的撕扯。
那一双双手,是痛苦,绝望,羞愧,愤恨…
“伯符,我辜负了,我有何面目与你相见啊——”
周瑜陡然间抱着头颅,仰天发出痛苦羞愧的悲叫。
尔后两眼一黑,身子直挺挺的倒在了甲板上,竟已昏死过去。
“都督!”
旗舰上,再次乱成一团。
…
虎林城,府堂内。
“据我斥侯回报,太史慈闻知主公亲自前来,已主动退兵二十里,龟缩至了石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