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刘备的威胁比你还狠。
什么叫率荆扬义军北上许昌?
不就是说你曹操乃汉贼,我刘备麾下的将士,乃讨贼义军么!
整番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说,我刘备早晚有一天,会率军打下许昌,灭了伱曹操这个汉贼。
到时候我把天子迎回洛阳旧都,以我的扶汉讨贼之功,我上表天子封我萧军师一个三公,天子还能不给我面子?
这口气,可是比曹操还要狂啊。
“你——”
董昭被怼到哑口无言,竟为刘备的霸道所慑,口中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萧方则是一笑,手一拂:
“董使这旨也宣完了,我主正好摆下庆功宴,庆贺讨灭孙策之功。”
“董使远道而来也辛苦了,何妨坐下来喝两杯。”
董昭此来虽夹带着曹操的私货而来,但明面上毕竟还是天子的使者,怼得差不多就行了,面子多少还是要给的。
萧方便话锋一转,给了董昭一个台阶。
董昭也是老油条了,自然知道这种场面下,与刘备彻底撕破脸皮,是最不明智之举。
于是只得强咽下了苦水,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意,顺着萧方给的台阶便体体面面的走了下来。
庆功宴开始。
老刘就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与董昭是把酒言欢,觥筹交错。
自家主公得了天子重封,又打下了金陵城,萧方和一众谋臣武将们,自然是由衷的开心,皆是开怀畅饮。
董昭这顿酒却喝的不是滋味,心中不痛快,面上还得强颜欢笑。
一顿酒宴过后,该走的过场都走完了,董昭便不顾老刘的再三挽留,当天便告辞而去。
老刘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便带着一众谋臣武将,亲自将董昭送到了渡头,送上了船。
“左将军,希望有朝一日,曹司空与左将军会猎长江之时,昭还能有幸与左将军开怀畅饮。”
“咱们后会有期。”
董昭立于船尾,向刘备拱手告辞,临别之时还不忘放几句嘴炮。
“曹司空乃北人,不习江南湿热,就不劳他千里迢迢南下长江了,免得病倒在南方。”
“我主他日往许都迎奉天子时,自当与曹司空董使青梅煮酒,纵论天下。”
萧方不等老刘反应过来,便以嘴炮加倍回敬了董昭。
董昭嘴上又没占到便宜,只得讪讪干笑一声,拂袖转身而去,躲进了船舱之中。
“景略,你说曹操得知吾拿下金陵,讨灭了孙策之后,会做出什么反应?”
刘备目送董昭远去后,目光转向了萧方。
萧方轻摇着羽扇,不紧不慢道:
“依目前的情报,袁术那帮旧臣,害怕被曹操治一个从逆之罪,多是拥奉吕布为淮南新主。”
“吕布借着淮水之险,拒守不战,曹操一时片刻间奈何不了他。”
“这也正是曹操派心腹董昭来宣旨的原因,无非是想借着宣旨为由,来探察主公攻取江东的进展。”
“如今他得知主公已破金陵,要么是不惜一切代价加紧攻打吕布,要么就是及时退兵止损,好令吕布能腾出手来,掉转兵锋来阻挡主公北上。”
萧方羽扇遥指北面分析了一番,却又向南一指:
“不管曹操怎么选,我们首要目标是继续马不停蹄南进,直取吴县!”
“今孙策虽死,但其弟孙权这个孙家余孽,却先一步逃往了吴县。”
“此贼虽不及孙策骁勇善战,却最善背后捅刀,倘若放任不管,早晚必为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