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与,辛仲治,你们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弃营的黑锅,他自然也不愿背。
辛毗僵在原地,咬牙切齿,脸色是悲愤之极。
大营失守已成定局。
他仿佛已预见到,在逢纪等河北一派的煽风点火下,袁绍是如何雷霆大怒,将他和郭图治罪的画面。
辛毗是纠结犹豫,僵在原地一言不发。
“这一场楚魏决战,我们终究是输了。”
“大营守是守不住了,坚持下去只能是徒损士卒性命。”
“诸位,传令弃营北撤,尽可能的减少将士们的牺牲吧。”
最后还是沮授站了出来,主动说出了弃营北撤二字。
文丑长松一口气,大叫道:
“传令下去,全军弃营北撤,即刻北撤!”
逢纪也如蒙大赦,急是翻身上马,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弃营而逃。
“不能撤!不许撤!”
“我们只是营墙被突破,只要重新组织将士们再战,我们还能将楚军赶出去!”
“我不许你们撤!”
辛毗却突然拔剑在手,嘶哑激动的大叫起来。
文丑几人吃了一惊,难以置信的看向辛毗。
以你的智计,难道还看不清,大势已去,死守只能死路一条?
你是疯了吗,明知必死还要死撑?
众人对视一眼,旋即明白了辛毗的苦衷。
“辛毗,你想死守我们不拦你,告辞!”
文丑冷哼一声,扬鞭策马,便决尘而去。
“辛仲治,那就有劳你继续死守大营,等着我们去向大王搬救兵了。”
“你可千万要撑住啊,告辞。”
逢纪也阴阳怪气的一番鼓励,拨马转身而去。
他二人自然知道,辛毗这是怕被袁绍治罪,要拉着他们做垂死挣扎。
身为河北一派,文丑和逢纪自然乐得见辛毗被袁绍治罪,又怎会赔着他一同赴死。
“辛仲治,大势已去,走吧。”
唯有沮授,却在最后关头,还想要劝他。
辛毗僵在原地,只拳头紧握,一言不发。
沮授见他迟迟不作反应,只得摇头一声叹息,拨马扬鞭而去。
“你们这班贪生怕死之徒!”
辛毗咬牙暗骂后,手中长剑一挥,喝道:
“不许撤退,全军重新结阵,夺回营门,挡住楚贼!”
无济于事。
精神瓦解的魏兵,如惊弓之鸟般望风而逃,没有人将他的喝斥当回事。
哪怕辛毗挥起长剑,亲斩了一名溃逃之敌,亦无法扭转镇压这全线溃退之势。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大公子当真完了吗,我汝颍一派当真完了吗?”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辛毗望着眼前溃局,悲愤到咬牙切齿,脸上已为无尽的绝望所取代。
“嗖嗖嗖!”
十余支利箭呼啸而至,将左右亲卫尽皆钉倒在地。
鲜血溅了辛毗一脸,也将他彻底泼醒。
悲愤变成了恐惧!
辛毗再顾不得许多,急是拨马转身,想要随着溃军一并败走。
为时已晚。
身后方向,张绣已踏着血路,拖着血枪,如杀神一般呼啸而至。
乱军中,只见一文士为一众亲卫拥簇护卫,必是一重要人物无疑。
管他是谁,杀了便是功劳一件!
张绣眼眸充血,精神亢奋,大吼一声纵马加速而上。
辛毗被震到头皮发麻,蓦然回首时,只见一员虎熊楚将,已如铁塔般横亘在身后。
手起枪落,几名残存的亲卫,便如草芥般被刺翻在地。
“你走得了吗!”
张绣一声雷啸,染血的大枪,挟着狂风暴雨之势,向着辛毗刺去。
辛毗生平何曾遇上过这般凶险绝境,一时方寸大乱,竟是慌到不知所措,连拔剑抵挡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