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莲教一仗,苏州城守营死伤不少,千总以上都发配西北吃沙子了。
李郁想把老胡挪个窝,让他升官去城守营做个千总。
然后,提拔两个汛兵做外委把总,占住横塘汛,和金鸡汛。
再塞几个李家堡的手下,进入这两汛。
做个副手,加强控制。
有银子,有首级军功,运作起来不难。
李郁在本府官场的信誉很好,不怕没人接纳。
大清朝官场,自发形成了一个圈子。
任何人想打破游戏规则,会被所有人排斥。
哪怕是官居一品,也会被胥吏集团指着陋规要求打赏。
甭管你出身多显赫,上三旗彩带子。
或是科举三甲,地方望族。
在一个丑陋,贪婪的门子面前,都得笑呵呵的掏银子。
然后,才能进入衙门,六部,紫禁城,顺利办事。
李郁请来了胡把总,设宴款待。
在李家堡居住的妾,也作陪上了桌。
“老胡,我想给你换个顶子。”
“啊?”老胡一愣,心想我觉得还行。
“城守营出缺,给你谋个六品千总吧?”
“这这,谢谢兄弟。”
“你原来的位置,挑个可靠的人顶上。我这边还有几个人,一并塞进去。”
……
当月,
银子花出去,人情托到位。
很快,调职文书就下来了。
老胡荣升苏州城守营左营千总,麾下有个100多号人。
而李郁则是从麾下挑选出了两人,分别塞到了金鸡汛和横塘汛。
没有绿营兵身份,是个难题。
然而,李郁有办法。
直接找了两个绿营兵,顶替他们的身份。
银子塞足,麻烦你改个名?你的名字给我用用。
一通运作,
韩约,为横塘汛外委把总。
武西,为金鸡汛外委把总。
比当初为范京运作一个巡检容易多了。
因为绿营千总以下,都是不入流的武官。
而巡检品级再低,也属于文官序列。
文官,是管一块。
武官,是管一条。
这让李郁也起了心思,多在绿营兵中花心思塞人。
性价比高啊。
文官虽好,太贵了。
……
许久未见潘武,李郁吓了一跳,有些心虚。
整个人的精神,很颓废。
“潘兄,你这是?”
“哎,流年不利。”
二人找了个茶馆,叙叙旧。
“可否告诉在下,其中缘由?”
“上次在我家见过的那个女人,李兄还记得吗?”
李郁装傻:
“贵府一大堆丫鬟,你到底说的是哪个?”
“你见过的,那个表妹,其实是个骗子。”
“啊?”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肠子都毁青了。”
潘武幽幽的讲了最近的遭遇,先被老爷子怒骂,后又禁足好多天。
“何必如此大动肝火,不就损失点钱嘛,你潘少爷又不缺钱。”
“可是她拿走了老爷子的珍宝,和田黄石。”
“这石头,很贵吗?”
“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的珍品。”
“既然如此,为何不把人抓回来?”李郁表现的义愤填膺。
“嘘。”
潘武尴尬的示意,说话别那么大声。
“她在离开之前,在老爷子书房留下了一份信。然后,老爷子就说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了。”
李郁心中好奇心大盛,
盯着潘武,似乎是想猜出这话的真假。
“损失那么大,就这样不追究了?不报官,私下也不找找?”
“李兄,我也不解。但是老爷子的话,我不敢不听。”
……
李郁带着极大的困惑,回去了。
一看到刘武,就吩咐:
“把蓝盈盈给我带来。”
书房内,李郁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女人。
“说吧。”
“说什么呀?”蓝盈盈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最大的秘密。”
“银票,首饰,还有这些年干的事,伦家都告诉过你了。”
蓝盈盈不愧是专业人士,千门正将。
委屈表现的淋漓至尽,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李郁都差点信了。
“是吗?”
说着,他点燃了一柱香。
拜了拜关二爷。
“在这柱香燃尽前,你都有机会开口。”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
只不过根据潘武那小子的述说,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大问题。
就算潘老爷子觉得丢脸,不愿报官。
也可以派护院家丁,甚至花钱下江湖通缉令。
只要花红开的爽快,江湖上肯定会有人响应的。
而不是下封口令,甚至有一个丫鬟因为背后议论,被打的半死逐出府邸。
蓝盈盈的那封信,
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足够迫使潘老爷子这样的人,都不愿深究。
时间在慢慢流逝,
李郁研究一杆燧发手铳的构造,不时的写写画画。
“伦家真没有秘密,要不信,你可以自己来搜。”
这小委屈,谁见了都得晕。
然而李郁是美术生,免疫了。
别说这穿着狐狸皮的,扒了皮的都见过太多了。
……
擦拭干净了燧发枪各部件,又重新组装起来。
香,燃尽了。
李郁从桌子里拿出牛角火药,倒入枪管,枪柄在桌上顿顿。
待完成装填后,掰开击锤,才问道:
“愿意开口了吗?”
蓝盈盈一瞬间,变脸了,表情怨毒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