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6磅炮的重量,配合炮车两侧的包铁木轮,在平地缓缓推行没有问题。
抵达城下2里之内时,9名炮手倒在了途中,还有1门火炮的车轮被击中歪斜倒地。
“装填,瞄准。”
军官大吼着,抽出佩剑对准城墙。
这一幕,看的九江总兵常贵仁直冒冷汗。
他不知道该下令继续集火轰击那门被层层防护的重炮,还是这些明显来者不善的轻型火炮。
就在他犹豫的片刻,
旁边的青砖垛口中弹,碎裂。
碎砖喷溅,周围的几名绿营兵惨叫倒地。
在防御战和海战当中,直接死于炮弹的人实际上不多,大多数是死于炮弹溅起的砖石屑、木刺。
高速飞行的实心弹赋予了这些平平无奇的碎屑极高的速度。一旦刺入人体,立马造成恐怖的伤亡。
……
吴军炮手们透过这种很直观的瞄准标尺,击中城墙垛口的概率高达7成。
彭泽城墙上的清军心理崩溃了。
他们无法理解,火炮怎么可能打的这么准?这玩意不应该是信仰轰击吗?
一名绿营炮手离开了自己的炮位,抱着头躲在一处箱子后面。
嘴里哭喊:
“贼兵炮手肯定贿赂了天上的神仙。”
“我就说打仗前得集体拜一拜大将军(清军习惯称呼,代指重型火炮),祭点酒水,猪头,再烧两挂黄纸。他们当官的就是不信。”
“瞧这运气,吴军起码献祭了8个猪头。”
……
话音未落,
第2轮炮击接踵而至。
残存的垛口,几乎被一扫空。
碎砖块覆盖了所有活人,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名倒霉的绿营炮手额头汩汩流血。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一根长长的木屑刺入了他的腹部。他感觉到了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靠着大炮嘀咕道:
“我还是太保守了。吴军献祭的肯定不是猪头,应该是牛头、马头、十年陈汾酒,还有好多漂亮姑娘。”
彭泽县清军的反击火力已经微弱的不堪一提。一面城墙的垛口几乎全部被击碎,城门楼子倒了一半。
偶尔有敢探头反击的清军,立马被枪炮击毙。
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明显了。
彭泽县完了。
……
李郁在千里镜中目睹了这一轮炮击,很是欣慰。
“有了火炮直瞄装置,就好似大炮上了刺刀。”
众人大声附和:
“王爷英明。”
郑河安更是兴奋的请战:
“王爷,下官愿当先登。”
“郑将军不必冒险,本王的兵轻易不爬墙,只需堂堂正正的入城。别忘了咱们的攻城利器!”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门刚刚到位的巨炮。
炮手们正在卖力的装填。
过程很安全,也很熟练。
40斤的药包载在小推车上,椭圆体,3个。
320斤的炮弹是最难装填的,需要简易机械的协助才能保证从炮口缓缓滑入。
费时,费力。
李郁亲眼目睹,一个炮手因为不慎被机械钢丝割断了几根手指,惨叫着被抬了下去。
……
“开炮。”
一声沉闷的巨响,周围的人只觉耳鸣,心悸。
320斤重的铁球狠狠砸在了城墙上,动静好似地震。豁开了一個8丈宽的口子,漫天的碎砖雨点般掉下。
九江总兵常贵仁踉跄的扶着头盔,他刚被一个碎砖块砸到了,脑袋发懵。
这个结局他一点都不意外。
普通绿营兵不知道吴军有什么利器,他却是一清二楚。
杭州都扛不住这巨炮的轰击。彭泽县这种区区县城,何德何能能扛得住?
他拔刀大喊:
“不许跑,在城中依托房屋和贼兵巷战。”
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
绿营兵都是灵活的,为了那1两5的饷银,玩什么命?
巷战?战你个头啊。
……
冲入缺口的第2军团火枪队压根就没遇到什么硬点子。
仅仅在县衙遭遇了九江镇标的顽抗。
杨遇春率领一营甲士,精良板甲配合长矛,很快击溃。
清军兵败如山倒。
巷战成为了泡影,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的逃跑。
常贵仁早就打马从另一处城门跑了。他才不傻呢,彭泽县城摆明了是弃子。从上到下就没人指望能够守得住。
他兵败而逃也不至于被八旗兵执行军法。
主将带头,其余人自然是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