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你真的很坚强。”张医生回复道，“我也回去过几次墩头村，可惜都没碰上你。90年代我刚结婚的时候回去过一次，那时候村子还没什么变化，看到熟悉的一切，感觉特别亲切。二十年代初，国有企业倒闭，我心情低落，就带着孩子回去玩了一次。当时村里好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显得有些冷清。还有一次是十年前，我跟着一帮同事去爬那座山，当时村里没剩几个人了，不过有些老人还认得我，一说起我爸，他们都还记得。”

“真巧啊，咱们一次次错过。”程宇回复道，“对了，张姐，您之前说回上海后日子过得挺艰难的，能和我讲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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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生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发来消息：“当年我七八岁，跟着父亲回上海。本以为能回到温暖的家，可没想到房子被人占了。父亲虽然恢复了工作，却没地方住，我们只能住在医院的筒子楼里。那筒子楼环境特别差，空间小，光线暗，楼道里还总是弥漫着各种奇怪的味道。”张医生的消息里，仿佛带着一丝叹息。

“那一定很难熬。”程宇回复道，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

“是啊，为了让我能就近上学，父亲四处奔波。他一趟趟跑学校，找校长，找老师，可因为刚回上海，人生地不熟，总是吃闭门羹。我记得有一次，父亲带着我在校长办公室外等了很久，校长才勉强答应考虑一下。父亲陪着笑脸，不停地说着好话，那一刻，我觉得父亲特别不容易。”张医生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后来呢？”程宇追问道。

“后来，父亲偶然得知学校有个老师和他以前的同事认识。他就立刻带着我，拿着好不容易凑来的一点土特产，去老师家里拜访。那天下着大雨，路特别难走，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老师家，浑身都湿透了。父亲说明了来意，老师人很好，答应帮忙。最终，我才顺利入学。”张医生的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焦急又坚定的面容。

“张姐，真没想到您和叔叔经历了这么多。”程宇感慨道。

“刚上学的时候，因为我从农村来，穿着打扮和口音都和同学们不一样，没少被欺负。有一次，几个同学故意嘲笑我，还把我的书包扔来扔去。我特别委屈，却又不敢反抗。回到家，我抱着父亲大哭了一场。父亲安慰我说，只要好好学习，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张医生的眼睛微微湿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助的小女孩。

“那些同学太过分了！”程宇气愤地回复道。

“不过，也有一些同学对我很好。他们帮我补习功课，教我上海话，让我慢慢融入了新环境。在大家的帮助下，我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好。父亲也一心扑在工作上，他的医术很高明，渐渐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我们家的日子这才慢慢好起来。”张医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

“真为您高兴，张姐。后来您是怎么走上从医道路的呢？”程宇好奇地问道。

“我父亲是医生，他经常和我讲治病救人的故事，我从小就对医学充满了向往。而且，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也看到了很多人生病时的痛苦。我就想，如果我能成为一名医生，就能帮助他们减轻痛苦。所以，高考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医学专业。”张医生回复道，眼神中透着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