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恒将手中的帖子丢在一边,如今他初入湖州府,首要的任务还是要先稳住湖州上下官员。
只有稳住了湖州的全体官员,才能算是在湖州府站稳了脚跟,这样,才能有与各大世家较量的资本。
特别是湖州府的兵权,他得捏在手中。
但是,如今湖州府官场上下,对他这个总督还是心存戒备,能真心效力的也没有几人,大多数人还是表面对他奉承,暗地里对他心生防备。
说到底,他姓谢,却又不代表谢家的利益,这便导致了不论是不是谢家利益集团的人都对他抱有排斥之心。
所以,要想整顿湖州官场,到底还是需要一个过程,循序渐进,急不得。
待到府里点了灯,阿福再次来催促他去吃饭的时候,他才从书案前站了起来。
到了饭厅,一桌子的好菜,却只有他一个人坐着吃。
其余人都是奴,为了府里的规矩和体面,便只能有他一人坐下来吃饭。
想起昨夜的把酒言欢,今日这样冷清的场面,他突然就觉得没有了什么胃口。
从他自立门户的那一天起,亦或者更早,早到从他祖父离世的那一天起,他就该习惯了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过日子的。
可是,他突然间就觉得一个人太冷清了,冷清到美味佳肴在他口中如同嚼蜡。
“不吃了。”
才吃了没两口,他便是有些孩子气似的把筷子摔在了一边。
“怎么了公子,这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阿福疑惑的问。
不应该啊,今天这些菜,都是才从庄子上送来的,还有那野鸡野兔什么的,都是新鲜的,按理来说味道该是极其鲜美的才对啊。
谢子恒没有理会他,起身自个儿就离了饭桌。
才走了几步,他却还不忘转身对着阿富道:
“都是些好菜,分下去让大家业尝一尝吧,不要浪费了。”
他少年时期是见过民间疾苦的人,也是在乔云儿家里吃过粗茶淡饭的,所以他心里明白,一粥一粒,来之不易,自己铺张浪费的食物,或许是那些穷苦百姓一生都企及不到的美味。
因此,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轻易浪费过食物,寻常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太过铺张。
阿福听了他的话,应了一声便喊来饭厅外的婢女把饭菜都撤了下去,而他则是小跑着跟在了谢子恒身后。
眼看着谢子恒一路朝着前院去,过了仪门,又朝着侧门准备出府。
“公子,这天色都已经黑下来了,您这是要往哪里去?”
阿福跟在他身后喊,昨儿他跟着常玉尘出去,没有带上他就已经让他担心了半宿了,今儿无论如何,他都要跟着出去的。
如今,谢子恒身份大不同,多少人虎视眈眈的想要他死呢,若是让人发现他独自一人出门了,被人钻了空子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