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不动声色地给他斟了杯茶：“大人莫急。等雨停了，山路自然就能修好。”

“等不及了！”章文钊苦笑，“宋先生，你是不知道啊。这个萧禹，当初我们扶他上位时，还以为他会是个好拿捏的傀儡。谁知道……”

他摇头叹息，继续道：“谁知道他竟是个会咬人的狼崽子！这才多久，就想要甩开我们章家自己做主了。”

宋怀瑾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却暗暗发笑。章文钊哪里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萧禹和乔宥川的人。这些日子在南境拖住他，也是陛下的安排。

“若是……若是能重来，我一定不会选他！”章文钊咬牙切齿，“等我脱离这该死的困境，一定要让他好看！”

宋怀瑾低头喝茶，掩饰嘴角的冷笑。被章文钊这个权臣把控的南周皇权，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就让他在这里多做几天美梦吧。

“丞相息怒，”他假意劝慰，“眼下最要紧的是……”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呼。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大人！不好了！山上又塌了一处，这回把回江都的路彻底堵死了！”

章文钊脸色大变，一把推开桌子冲了出去。远处的山坡上，泥石流肆虐，将仅剩的一条山路也淹没了。

“完了……”他喃喃自语，“这下真的完了……”

宋怀瑾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权臣此刻狼狈的样子，心中感慨。是啊，一切都完了。那个被章家掌控的南周，已经随着这场大雨，彻底成为了过去……

“早知如此……”章文钊回到帐篷，颓然坐下，“当初就不该这么急着来南疆。”

宋怀瑾适时递上一杯热茶：“大人当时为何突然决定攻打南疆？”

“蛊术……章文钊苦笑，“都怪我太心急了。钦天监说南疆有种奇特的蛊虫，能控制人心。我当时想着，若是得到了这蛊虫，就能彻底控制住那个傀儡皇帝萧禹。”

他端起茶杯，手却有些发抖：“掌握了蛊术，不仅能控制住萧禹，还能为我章家一统天下做准备。可谁知道……”

“南疆的雨季向来难熬。也怪宋某，不该将攻打南疆的时间定在五月份的。”宋怀瑾轻声道。

“这不怪你，你也没想到今年的雨季来得这么早，”章文钊摇头叹息，“是我太过执着了，就想着赶快拿下南疆，得到能操控人心的蛊术。现在好了，被这场雨困在这里，连江都的消息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