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阳光愈发刺眼,直射而下的束束光线刚触碰到肌肤,便像火种遇到了干柴,立刻烧出了一片红印。
浣衣局的女工早已知晓芸娘与那管事太监熟稔非常,故此常常仗势欺人,令人不敢反抗。这次,管事太监又要为芸娘求情,摆在台面上的厚此薄彼,一众女工皆没好脸色地瞧着二人,背后定是好一番唾弃。
掌事宫女不耐烦地瞥了太监一眼,她又不是断案的官家老爷,整件事情的始末她并不想掺和,一同处罚最是省事。
“都别吵了,涉事的所有人今日不许吃饭,看你们日后还敢造次。”
芸娘不服气,对管事太监撒娇:“公公,事情可不是我惹出来的,凭什么要罚我一天不能吃饭。本来干活就够累的,不吃饭怎么受的住。”
眼看管事太监还要与宫女争论,覃芷怡抢先说道:“姑姑,上次公公说,芸娘是她的人,总不能因此就免了芸娘的处罚吧?”
掌事宫女狐疑地看向管事太监,阴阳怪气地问道:“芸娘是你的人?这是何意,宫里可是明令禁止那种事的。”
“姑姑,您可别误会,我们怎么可能触犯宫规,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管事太监陪着笑说道,又扭头瞪了覃芷怡一眼。
“最好不是。”掌事姑姑严厉地警告管事太监与芸娘,又对浣衣局的女工吩咐道,“不管谁对谁错,今日你们都别吃饭了,真是惹麻烦。”
碍于掌事姑姑的面子,管事太监不能护着芸娘,只能跟在姑姑身后,灰溜溜地离开。
芸娘失了庇护,又成为众矢之的,垂头丧气地坐在浣洗盆前,无力地捶打着衣物。
而浣衣局的女工乐于看见芸娘失势的样子,一个个装作不经意地路过芸娘身边,故意大声说起芸娘的闲话。
赵嫣荷眼角含笑,瞧着这群浣衣局的女工。她们便是那墙头草,最喜幸灾乐祸,若今日倒霉的是她,也少不了冷嘲热讽的风言风语。
覃芷怡将浣洗的衣盆搬去了赵嫣荷身旁,一边观察四下的动静,一边对赵嫣荷低声说道:“幸亏有女工传给我的消息,才能趁姑姑在的时候,好好修理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