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当下

傅如甯拦住他,说:“今天有阿姨做饭,你别去了,你过去看看这个猫屋,你看看怎么接电路。”

萧景庭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是个三平方多点的木屋,中间预留了一块,大概是要安玻璃窗的,地上还有一扇门没放上去。

他思索了下,这大概是前两天傅如甯提到的要给外面的流浪猫搭个屋子。

萧景庭的眼里带着兴味,他随口问道:“小六它们不吃醋吗?”

傅如甯看了眼正在树上蹲着的小六,爬那么高,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尾巴垂下来一晃一晃的,逍遥自在的很。

她笑说道:“小六哪里会吃醋,要是看我对谁好它就吃醋,这不得活生生把自己气死?”

“朵朵的醋要吃,洛洛的醋要吃,爸爸和二叔二婶的醋也要吃,然后这一天天的也不用干别的,吃醋就行了。”

闻言,傅漳南不动声色勾了勾唇。

萧景庭倒是挑了挑眉,这话说的……

怎么感觉不仅仅是在说小六。

不及他细想,就被傅如甯安排过去看这猫屋怎么设计。

萧景庭和爸爸都是理工男,设计个电路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小意思了。

于是三天后,等订制的门和玻璃窗到了,猫屋彻底就搭建好了。

里面还安装了新风系统的空调,自动喂食器,监控摄像头,一应俱全,猫屋外面还装上了一条感应灯带,天黑的时候灯就会自动亮起。

傅如甯还在门口挂了一串风铃。

许洛看着这么漂亮的小屋子,她不禁夸赞道:“爷爷好厉害,景庭舅舅也好厉害。”

傅如甯摸了摸许洛的脑袋,她不服气地问:“我呢?我怎么不厉害?这个构思是我想的!”

许洛扯着傅如甯的胳膊,腼腆地笑了笑,她把手做成喇叭状,说:“甯甯妈妈最厉害了。”

傅如甯的嘴角上扬,“这还差不多。”

“以后是不是家里会有更多的小动物了?朵朵又要有新的朋友了吗?”

许洛在傅家待了一段时间,从之前一个内向的小女孩变得开朗了很多,现在话也多了起来。

对于这个变化,傅如甯觉得非常的欣慰。

她轻抚着许洛的发顶,解释道:“外面那些小猫有些是不愿意被困在这么点大的地方的,它们自由惯了,所以我们也不强行把它们带回家里关起来,它们来家里玩的时候我们就看看,这样也挺好。”

许洛也不懂为什么有的小猫咪不愿被关起来,但她知道,以后这个漂亮的小屋子里会长出小猫来。

院子里,一家人其乐融融。

有老的有小的,画面和谐。

屋内,闻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场景,捂着脸难以控制情绪。

别说甯甯受不了,她也受不了。

傅漳南其实一直都是他们家的主心骨,傅家这两兄弟就是一个动,一个静,一个浮躁一个沉稳,但两人互相帮扶着,遇到再大的难关都能过得去。

现在要他们接受家里少一个人,甚至是数着日子似的,这任谁都难以接受。

只能说当下的幸福时光,有一天算一天,有一秒算一秒。

……

晚上,入了夏的院子里凉风习习,能将白日里的烦闷驱散。

傅漳南寻了个随便的理由把女儿支走,只留下了萧景庭。

傅如甯也什么都没说,而是把犯困的许洛一起带走,让孩子早点睡觉。

院子里的树下只余下傅漳南和萧景庭二人。

傅漳南开口打破夜晚的宁静,“阿峥,你会怪我当时执意要你们离婚吗?”

萧景庭哑然,随即摇头。

“那是我不好。”

自从他和傅如甯离婚到现在,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提这件事,就仿佛是在维系着一种平衡的状态,他想来家里也让他来,更不会恶语相向赶他走。

傅漳南也没有怪他,而是平静地说:“阿峥,人的认知是会有阶段性局限的,你不是不好,而是被困在那个阶段的你,想不明白下个阶段的事。你们现在还都年轻,未来还有很长久的人生,等回头看,可能也会觉得这些没什么。”

“甯甯也是这样的,但她是我女儿,我肯定所有的心都往她这里偏。”

闻言,萧景庭亦是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他要是有傅如甯这样的女儿,他也会把所有的人都偏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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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庭沉声做出承诺:“爸,以后家里我会照看好的,甯甯不管把我当什么,我都愿意。”

无论许洛是叫他舅舅,还是叫他什么,他也都接受。

傅漳南良久无言,他抬眸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与记忆里那个清瘦的少年相比,判若两人。

大概还是觉得放不下这个孩子吧,他不免又说多了两句。

“阿峥,当时我把你带回盛州,也从没想过要图什么,带你回来也只是觉得你值得被爱。”

“你不用走的那么快,急于变成世俗眼里优秀的人,我们也会爱你。”

“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没有附加值的。你看养过宠物的就知道了,需要宠物天天变着法子来哄你开心你才会喜欢它们吗?不会的,只要它们能吃能睡健康活泼,我们就很开心了。”

听着这些话,萧景庭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愧疚和酸涩。

“爸,对不起。”

除了这句对不起,他好像也说不出别的。

傅漳南却是包容的笑了笑,“阿峥,你要看见别人,同时也要让别人看见你,会爱别人,也要坦荡的接受被爱。”

“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个很难的题,但你可以慢慢去解。”

说完,傅漳南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独自转身走进屋子里。

萧景庭独自一人留在院子里。

夏夜的风拂过他的面颊,风似是带着暖意,一直吹进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