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庭走近,他手里拿了一个碗,还拎了一个袋子。
他把碗放在傅如甯面前的桌上,一碗红糖汤圆,放着枸杞和红枣,还冒着热气。
傅如甯接过来,“谢谢。”
萧景庭淡声道:“我在你房间没看到你,猜你估计是上来了。”
傅如甯搅动着勺子,里面还放着甜甜的酒酿,嘴里发苦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甜甜的东西。
萧景庭拉过椅子坐下,他也没再和傅如甯说话,只是观察着她吃东西的状态。
随后他打开手里的袋子,从里面拿出平时朵朵吃的零食,又开始哄狗吃东西。
然而朵朵只是嗅了嗅,也不是很愿意的样子。
果然什么人养什么狗,脾性都是这么像。
傅如甯把椅子挪到萧景庭身边,她看着精神萎靡的朵朵,心里也不是滋味。
萧景庭摸了摸狗脑袋,“早知道昨天就带你一起去了。”
昨天是安葬的日子,出门前他们就没看到朵朵,它应该是自己躲起来了。
傅如甯脱了鞋用脚背轻踹了踹朵朵的背,“爷爷都给你把玩具修好了,他都没给我留什么东西,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她在劝说小狗的同时,也是在劝说自己。
朵朵仍是哼哼唧唧,不情不愿地嗅了嗅鼻子。
傅如甯盯着自己碗里的红糖汤圆,她想,爸爸还是给她留了的。
不知不觉她碗里的汤圆就见了底,她抬眸看向萧景庭。
“还有吗,我还要。”
男人的眼神沉静,看到她递过来的空碗,他伸手去接,眼里有暖意浮动。
他似是随意问:“甜度怎么样?”
“正好。”
“好。”
言罢,萧景庭把手里的零食放下,拿着空碗转身离开房间。
傅如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她的视线里渐渐蒙上一层雾气。
她低头逗弄着狗脑袋,她低声和朵朵说着悄悄话——
“朵朵,虽然你的玩具是爷爷给你修好的,可你的玩具是爸爸做的,你喜欢的那个 小狗木雕也是爸爸给你刻的。”
说着,傅如甯后知后觉补了一句:“哦,他现在好像已经不算你爸爸了……”
但再想想好像也差不多,就算两口子离婚了,孩子该喊爸还是喊爸,这点又不会变。
朵朵毕竟是婚生狗,总是他们结婚期间养的。
萧景庭还在厨房里忙活着,他就看到傅如甯下了楼,还出现在了厨房里。
他有些讶异,道:“马上就好了。”
他以为是她等不及了。
傅如甯伸了个懒腰,“我活动活动,还能多吃点。”
萧景庭眉眼里染上温淡的笑意,他认识的傅如甯就是这样的,永远都有旺盛的生命力,会消沉,但不会太久。
之后,闻澜送完孩子上学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傅如甯和萧景庭一起坐在餐厅里吃早饭,气氛宁静平和。
那明明是稀松平常的画面,以前也常有,但有那么一瞬间,闻澜像是看到了好多年前。
是在萧景庭还叫傅峥的时候。
古灵精怪的女孩,和沉默少语的清俊少年。
兜兜转转,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好像又什么都没变。
闻澜心疼闺女,走上前试了试傅如甯额头的温度,“还烧吗?”
闻澜手掌下触到的温度还是偏高的,她面上不免露出担忧之色。
“景庭,你要是空的话,带甯甯去看看。”
萧景庭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他应了下来。
傅如甯却拉下二婶的手,笑道:“二婶,不要大惊小怪啦,我这一年到头也生不了几次病的人,免疫系统也该得到锻炼了。”
“呸,这孩子,这话不兴说,别乱说。”闻澜赶紧往旁边跺了三下脚,把这晦气跺出去。
萧景庭提议:“让她先休息吧,你在家多费心留意一下,麻烦了。”
“这话说得,跟我这么客气。”
闻澜看了看闺女的神色,好像也没什么异常。
他们这是……
小孩的事,大人确实不该多问。
直到萧景庭出门上班,家里只剩下闻澜和傅如甯两人时。
闻澜才旁敲侧击地问闺女:“甯甯,这景庭以后要怎么安置?”
傅如甯听到这话不由得笑出声,即使因为生病脸色憔悴,却因为这一笑添了几分明媚。
“他这么大一个活人,还要安置吗?他还缺地方住吗,他名下的房产可多了。”
闻澜伸手理了理她颊边的发丝,眸光宠溺地看着她,“你这孩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景庭之前在这是为了你爸,现在不得看你的意思?”
最近几个月萧景庭在她家忙前忙后的行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到后来就是整夜守着,现在亲儿子能做到这样的都已经少了。
在这一点上,他是真的没得挑,傅如甯也是真的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