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光同舞!
看着林麦冬认真的表情、明亮的眼睛,胡姐有些哑然,一直话不多的郝姐,神色却越发柔和了。
但她还是残忍的把这个少年唤醒:
“素材都没问题,那么就开始剪吧,接下来,我们要从这72分钟里,剪出10分钟左右的素材,小林,你最好跟学校多请几天假!”
林麦冬一个激灵,从梦和感动中回到冰冷的现实。
看着胶片架上缠着的巨大的胶卷,他肝已经开始疼了……
……
整个影视创作的幕后,惟有一个字能概括:肝!
接下来的时间,林麦冬整个人完全泡在剪辑室里,一泡就是一整天,而在这一整天除掉吃饭的大部分时间里,他就像机器一样和两位剪辑师守着声画机,守着闪烁的光,划过的胶片,磁头读取磁带的沙沙的声音。
真正的剪辑中,胶片不再像是组装版过片那样快速过去,剪辑要讲节奏,讲逻辑。
一段画面,从哪一格开始?哪一格结束?它们会带来什么效果?
这些都是未知的,只能靠导演和剪辑师用脑子去想象,然后逐格(逐帧)正向的、反向的,慢慢看过去。
96年的技术还做不到以后能够胶转磁扫描进硬盘,利用电脑截取画面组合,看模拟成品的地步。
他们只能一边来回看,一边对着长长的胶片反复进行构思、画图,来“摸索”和想象,这段镜头与下一段镜头的连接关系如何。
大脑在进行“风暴”式运转的同时,还有体力活,首先是胶片来回搬运,其次就是之前林麦冬曾经做过的工作——用记号笔在胶片上写编号。
不同的是,之前是写负片和正片的对照编号,这次是写剪辑编号——
给需要剪辑的地方,包括胶片和声音,做出标记,比如剪辑入点、出点等等。
等标记做好,才会切断,粘合,然后再给不用的胶片和磁带做标记,整理起来,它们叫余片,可能被废弃,但后面也可能会用到,如果不做标记和整理,万一要用……
可以想象一下,在一堆纠结在一起的布条里,找到一条能用的是什么难度。
之前林麦冬看到的那位王姓剪辑师心态崩溃,发脾气不干,就是因为这个,片子剪完了,余片没了,再让她调整镜头,她只能从胶片和磁带的原底撸,至少几十倍的工作量啊,搁谁谁都要疯。
小主,
题外说一句,第二天她还是在厂里领导的劝说下回到岗位,一边哭一边骂,一边给那部片子重新调整。
没办法,这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