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是这样一直下去，自己就不再是他的学生了。

程聿叹口气，走到医院的天台上，把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口罩摘掉。

正是十八岁的好年纪，但自己却满头白发。

都是因为当年的那场爆炸。

可他能怎么办？

他也想过不去想，可夜深人静时，那种恐惧感还是会袭来。

让他不得不去想。

唯一能阻止他的办法，就是自己死了。

死了，才什么都不用想了。

程聿低头看着下面的草地，想着这样跳下去，是摔死的几率大，还是摔残的几率大。

只是还没等他算出来，医院门口就进来几个抬担架的人。

前面的两个人大喊着，“让开，快让开！”

程聿看见，那个担架上躺着一个人，只是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楚。

等担架彻底进入医院后，刚才的声音才逐渐小了。

没一会儿，就有人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让他来急救室一趟。

程聿闭了闭眼，把帽子和口罩重新戴上，坐电梯下了楼。

还没到急救室，就见到门口围满了人。

他走的近了才听见一道歇斯底里的声音，“你们是谁？要杀我？你们滚！都给我滚！。”

程聿皱起眉心，拨开人群走到门口。

有个医生正好出来，见到他马上就说道：“你终于来了，这里交给你。”

程聿拽住他的袖子，“怎么回事？”

这名医生就说：“女孩在学校遭遇霸凌，是老师打的急救电话，我们到的时候，人都躺地上一动不动了，满脸的血，身上还有被殴打的痕迹，谁知道刚进急救室我们什么都没来的及做，这女孩就醒了，拿着刀就要扎人，我判断，她精神上有问题。”

程聿很不喜欢他这样的说法。

尤其是不喜欢他说病人精神上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得检查之后才知道，你现在说未免太不负责了。”

“行行行，我不负责任，你看看她那样子，疯疯癫癫的，刚才那刀都划伤了人。”这医生说完就溜了。

小主，

程聿没理他，走进了房间里面，让护士把外面看热闹的人都疏散开。

“滚，你们都给我滚，我不要看见你们，你们都是杀人犯，我也是杀人犯，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女孩举着小刀，双眸里带着防备的神情，说出来的话更是前后矛盾。

“我杀不了你们，我能杀我自己，对，我要杀了我自己。”

有护士在周围，却不敢上前去夺刀。

程聿把门关上，扭头看见站在窗边的女孩，她头发凌乱，衣服也不整齐，露出的脸上大面积都是血渍，看着就吓人。

但她说的却是中文，程聿就慢慢走过去，示意其他人退后。

女孩现在走到了窗边，只要推开窗就能翻下去。

“你别怕，我是医生，不是坏人，我们把刀放下好不好？”

程聿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

女孩闻言看向他，还是举着刀，神情似乎有些害怕，“你不是，你也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她说完后，就大喊起来。

程聿此时才看清她的整张脸，以及眼角下那颗痣。

孟听晚？

是她？

谁知道女孩这时突然扔了刀，然后推开窗户就要往下跳。

程聿眼急手快的，上去把她抱下来。

女孩却不停的挣扎，声音都嘶哑了，“你放手，滚开，让我死，让我去死！”

但程聿怎么可能放手，拼命把她抱住。

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护士拿镇静剂来。

可女孩似乎缺少了发泄口，她张嘴直接咬住了程聿的肩膀。

用了全身了所有力气。

程聿闷哼一声，眉头紧锁。

这力道，似乎要把他的骨头给咬碎。

护士很快拿来镇静剂，给女孩打了一针。

药效发作，女孩没了意识，就松了口，晕倒在程聿怀里。

程聿这才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用手指抹去她脸上的血痕。

下一秒，他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人。

“听听，居然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