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后生们睡得都很沉,彭中汉想要逃,可脖子上冰冷的狗链子,紧紧锁着他,稍微动弹一下,就出发刺耳的、充满侮辱的“滋啦”声。
“你妈的......呜呜呜呜......哎呦呦......”
彭中汉缩在墙角,鸡盆里留着食物残渣,真如一条狗,右小腿耷拉着,完全没有一点知觉,看着瘆人。断骨的强烈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以至于无法安然入睡。
县里的日子多好活啊,彭中汉从来没有遭过这种罪,难受得厉害,只要一闭眼,就是裴寂昌那种阴沉的脸,胆怯到了极点。
“裴寂昌......只要让爹回到县里,老子让你死全家,要折磨死你妹......”
彭中汉心里暗暗咒骂,眼眶中溢出泪珠。
这时,后生们穿好衣服下炕,彭中汉仰着脑袋,卑贱地恳求起来:
“寂昌,送我回医院吧,腿疼得厉害,真遭不住了,就当行行好事,可怜可怜我,求求你了。”
“怎么跟爹说话的!”
裴寂昌箭步冲过去,一脚踢在彭中汉的嘴上,这人瞬间满嘴血,吐出两颗牙。
“啊呀......”
彭中汉绝望地扬起头,发出杀猪声,大清早又吵闹起来喽!
“以为过一晚上就没事了,爹就会放过你?给爹叫!”裴寂昌指着彭中汉,怒目圆瞪的样子,俨然是个十足的恶人。
“汪汪汪汪......”
彭中汉赶忙叫了几声,担心挨打,而后又苦苦哀求:“爷爷,送我去医院吧,真的遭不住了。”
“不是急着回来找小亮算账?”裴寂昌眼色冰冷,“人就在这了,来,告诉爹,你要咋!”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彭中汉用力晃动脑袋。
“出来吃饭喽!”
院子外头传来刘其的呼喊声,随即这人端着一碗挂面,走进屋里头。
“裴厂长,你吃。”
刘其递过去碗,一副溜须拍马的样子。
裴寂昌接到手中,缓缓蹲下身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这条狗帮咱守了一晚上的门,该奖励他先吃,不错,是条好狗。”
说着,裴寂昌将挂面倒在鸡盆里,混杂着彭中汉原先的呕吐物。
“砸死算了!浪费这粮食干啥!”
班晓庆提起铁棍靠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