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程二姑看着那污脏的床榻被褥,一阵阵臭味传来,脸皮微僵,想煽情都继续不下去。
“大兄,你这些年...这些年......”
“是程扶摇...是程堰!”承恩侯咬牙切齿,眼中的恨意仿佛一个要将人吞噬的深渊,“是他们害我!”
“小妹,你去,去将他们叫过来,我要问问这两个孽种究竟还有没有良心!”
程三婶忍不住劝他:“大伯,你就消停一些吧,我们这一次来见你便不容易,这承恩侯府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来的,而且我这次前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程河走了。”
“程河是谁?”承恩侯日日躺在病床上,很多时候都分不清梦幻与现实,很多东西也有些记不清了,这一时半会的,竟然想不起程河是谁。
再或是,他早就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被他利用完了再一脚踹开的弟弟。
程二姑解释道:“大兄,是三兄啊,三兄已经不在了。”
时下排序,尊的是祖父一辈,程家这兄妹三人还有个叔父,生有程家行二的男丁与长女,故而程河行三,程二姑是妹妹却行二。
“老三?”承恩侯这才想起是谁,他睁大着眼睛,眼中也满是不敢相信,“你们说老三不在了?不在了?他死了?”
“是啊。”程三婶抹了抹眼泪,都是去年三月的事情了,不小心摔了一跤,人就没了,此次前来承恩侯府,也是想告诉大伯一声。”
“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他还年轻,他还......”
程三婶道:“他走的时候,已经五十有三,也算不得年轻,他前半生艰苦,后半生倒是享了十几年的福,有儿有孙,也算是圆满了。”
程河活着的时候富足安稳,走的时候有儿孙相送,家里也无需他挂念,确实也算是圆满了。
“倒是大伯你啊,算计了大半辈子,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不知是否有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