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第二日来时,画上多了张花笺。
是那人尽情欣赏后留下的。说她画技还要再精进,最好每日都要画上几张,这张没有表现出他的俊逸。
哪有那么可恶的人啊。
那幅画便没能画完。
俞欢笑着哭哭着笑,掸了掸灰,将那幅画像拿回寝室。
她躺在榻上,看着那幅画出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可噩梦总是害怕什么来什么。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处处喜气洋洋,唯独他住的那简陋院子,残雪不消。
也许是她那时已经成了尊贵的长公主,此后之路光明坦荡,他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消了,于是病得厉害了,形立骨销,越发憔悴。
那么骄傲的人,觉得自己容颜消损,不许她进门看他狼狈的样子。
她便一日一日站在门外陪他。
于是隔着扇门说话。
精神足的时候,他会没有正形和她嚼舌根子,天底下的人逮着谁说谁,一个也不放过;
有时病的厉害,手都没有力气抬起来的时候,又很正经,说本以为会在这里了却残生,幸识公主,慧眼识珠,竟让他谋算了一把天下,也算不枉此生。
后来她想,那是他觉得那天快撑不住了,所以把心窝子里的话都掏出来了。
他,留得其实还挺久的。
虽然顿顿把药当饭吃,虽然每日痛不欲生,但他还是勉强多活了些天。
舍不得走,舍不得他的公主。
可是,上天不许。
还是,越来越虚弱了。
那时候,俞欢站在门外,忽而听不见声音,就急切的敲门。
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