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要接着睡,却是怎么都不能安心了,仿佛有根丝线紧紧牵着他,叫他怎么都坠不下去了。
再然后,有人进来了,摸了摸他的脉,说了些他听不清的话。
他意识模糊,感受到有人往他头上放了一块凉帕子,等温了又换成凉的,又有人煎了新的药,喂给他喝。
其实不过是一天之内的事,于他来说却好像一辈子那么长。
前半程枯燥无味,煎熬度日,忽然春光乍泄,天底下的日光都洒在他身上,暖的他仿佛做了场美梦。
贺宴清艰难的从那场梦里睁开眼睛,便见她正伏在他榻前。
她似乎等太久了,有些迟钝,过了两息才反应过来,惊喜道:“你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要喝口水吗?对了,我得叫人再煎一副药去,哦,还有给你吃的蜜饯……”
她有些忙乱,透出一股生涩来,显然是没怎么照顾过人的。
可她却又在这里,照看他到傍晚。
贺宴清忽而觉得,他前半生所受的那些痛苦,都在此刻值回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