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公子:“态度可恭谨?”
岳生:“甚为恭谨。”
岳大公子点点头。
阿重前面已经“逼”走了两任绣娘,不过这二人均在府中待了七日,郡主仍然连一方帕子都绣不出。
此二人是愧于这教导之责,无奈才自请离去的。
岳家将二人送回之时,均按当下一等绣娘的行情,并按足月算,分别奉上纹银二两,并鸡鸭鱼肉和豆饼葛布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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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这位绣娘师傅虽得了逾百倍的酬金,却无“谢师礼”相赠。
明眼人一瞧便知这其中有猫腻。
世家大族不像那些儒家和官家女子,对女红并不如何看重,所以前两任绣娘的情况,在其他几家看来也算平常。
但是这第三位嘛……
公子看着书房正中悬挂的“殚思为国,尽智导民”匾额,叹了口气:“腹中天地宽,应有渡人船。”
君子当胸怀大度。
他实不该断了这位绣娘在世家豪门中的财路,但是……
“既然吃了阿重的糕饼,那自然要为她出气才是。”
公子看着手中的糕饼,似是给自己的“违君子之道”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但紧跟着眉头又蹙起,声音沉沉:“你说,当真是我‘夏山岳’已没落到不入流的地步,以至于区区一个绣娘,竟然都敢将武侯之女、皇上亲封的郡主,不放在眼里了?”
仆从岳生的头又低了几分,并未答话。
他自小跟公子一起长大,知道公子这句话,问的不是他,而是公子自己。
岳上章此时倒是有些真心感谢父亲当年对自己的严格教导了。
否则他哪有如今的底气,立志要振兴家族,重现“夏山岳”的荣光!
岳上章绕到书案前坐下,将糕饼置于一旁,开始问询自己关心的问题。
“查到了吗?这些年,我父亲到底将阿重送往了何处?”
父亲将阿重抱回来那日,是尚德九年的冬月十二。
彼时北地大雪纷飞,南地湿雨透骨。
对一个出生不过三日,便已在风霜雨雪中,被抱在马上奔袭了三日的婴孩来说,无异于生死之搏。
可是当父亲抱着她踏进岳家祖宅的一刹那,她的哭声是那么的嘹亮,仿佛是对整个岳家的宣告她的回归!
岳上章至今仍记得,父亲一身麻衣裹身,满身颓丧之色。
他单膝跪地,将一个襁褓抱到儿子身前:“章儿,这是你的妹妹,岳重光!”
婴孩闭眼哭嚎,额间却似被人用钩子剜去了一块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