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将军,咱家说句闲话,咱大魏的瑚琏都尉陈印弦如今身在何处啊。”
温北君猛然抬头,和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宦官对上了目光,“公公宣过旨了吧。”
王贵拂尘轻轻一甩,“温将军快快请起,咱就就是说说闲话罢了。”小宦官话锋一转,“咱家还要去趟黄郡守府上,先给温将军拜个早年,约莫着今年再难与将军相见了。”
真是拜了个早年。
温北君没多想,对于陈印弦如何离去,其实温北君还算是有些眉目的。临仙姓温,这是公认的一件事。前些日子被砍了头的李桀周澜,就是他亲自去公堂拍下的。一位正四品实权都尉,就算背后手眼再通天,是条什么蛟龙,也很难从他这条地头蛇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消失,只能说陈印弦的离开是得到了他的默许的。至于王贵有何用意,是否代表魏王的想法,刚刚探子传来消息,魏地的第一座哨所大理有些骚动,他实在无暇去想一个小宦官的三言两语。
宴宁楼上客人不多,只坐了两三桌。先前那场风波彻底动了这座临仙第一楼的根骨,不过也许是宴宁楼招牌算响,也许是什么别样的谋划,继老东家瑚琏都尉陈印弦离去后,新东家正是临仙郡守黄铭心的小舅子。刘恪依然还是掌柜,他已经在宴宁楼待了足足二十年了,换东家这种事情和他作掌柜有什么瓜葛。圣人说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还不是有什么三朝老臣。他刘恪如今也算的上是“两朝老臣”了。
刘恪一如既往擦拭着汝窑的名瓷,其实是真是假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那是枚茶盏,也是他年少时士子最后的骨气。“老掌柜,这可是汝窑仅剩不多的真货咯。”洪屏说这是个赝品,其实没什么问题,一穷二白的时候为了附庸风雅,二两银子从一个老酒鬼手里“割爱”的,说是真的连他自己都不会信。刘恪看着这个疯疯癫癫的年轻人,不到而立之年却又一股老气横秋之意,。
年轻人呵呵一笑,并不奇怪质疑,“老掌柜,信不信也由你,我李长吉话就说到这,对了”李长吉轻轻拍了拍桌上残留的酒碗,里面是极普通的黄酒,酒色浑浊不清,三文钱就能喝上一海碗,“酒真不错”端起碗一饮而尽之后又在桌上排出九文大钱。
是个怪人,不过也算有趣。刘恪当然不会记得二十年前醉死在宴宁楼,喝的也是这黄酒,不过当时自己连九文大钱都排不出来。曾经的书生意气,就只能剩下擦拭真假都无妨的汝窑茶盏了。
“大人,凶兆啊凶兆!”
小主,
又一次被拦下车驾的温北君已经没有上次那番心境,愿意听李长吉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大理探子来报,回纥蠢蠢欲动,他必须在年关到来前去一趟大理,没什么时间和这个疯疯癫癫的年轻人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