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承先王大统,本欲兴国安邦,然今与燕一战,竟致惨败,痛定思痛,孤之过也。
孤失察于军国之事,战略之谋,或有疏漏。用人之际,未能尽识贤愚,致有奸佞之徒乱吾视听,贤才之士不得其用。军中调度,亦多有失当,使将士苦战而无果,陷万民于水火。
孤亦失德,骄奢之心偶起,未能常体百姓之苦,恤士卒之劳。以致天怒人怨,神弗佑我,终有此败。
今孤自省,愿革故鼎新,罪在孤躬,望军民共鉴。孤当痛改前非,若再有差池,天可弃孤,孤无怨言。
罪己诏传遍天下,很快顺着大梁传至雅安。
元孝文的罪己诏更坚定了他的判断,这次失败并不是一次大败。他并不认为元孝文是一个愿意承认自己失败的国君。
温北君眉头紧锁,手中捏着罪己诏的抄本,心中思绪翻涌。元孝文此举,定有深意。这绝非只是简单的承认失败,更像是在布一个局,可这局究竟是什么,他还猜不透。
他知道,朝堂之上如今必定是暗流涌动。元孝文的这道罪己诏,或许是向某些势力示弱,又或许是在试探,更有可能的是在掩盖些什么。无论是哪种可能,对于远在雅安的他而言,都可能带来新的变数。他本就如惊弓之鸟,如今更是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林庸再次匆匆而入,“将军,京城里有消息传来,说自从罪己诏颁布后,各方反应不一。有的大臣上书请求大王保重圣体,有的则趁机要求重新整顿军队,还有一些……”林庸看了一眼温北君,欲言又止。
“还有一些什么?直说无妨。”温北君目光如炬。
“还有一些人联名上书,要求彻查战败原因,严惩相关人员,他们的矛头似乎隐隐指向将军您,说是您拥兵自重,使得大魏西境不安,难以安心北伐。”林庸忧心忡忡地说道。
“原因在我?”温北君冷笑一声,“我看胡宝象真是老糊涂了,都这等时候了还想着他那可怜的争权。”
昔日贺熙在两相之争中倒台,曾经如日中天的学宫党树倒猢狲散。但白党与东林党仍然对学宫党赶尽杀绝。温九清战死后,他这个温九清的族弟自然成了两党的头号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