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正想着,却见诸伏高明已经半个身子踏出门外,顿时也顾不得许多,唯恐会跟丢对方,旁人又看不见他,便索性直接跟了上去。
仗着自己此时撞不到东西,便跑到诸伏高明身前,又转过身来,就这么倒退着走路。
时间当真能够改变一个人。诸伏景光注视着哥哥,其实停留在他记忆中的,更多还是幼时的兄长。
现在想来,自从父母死后,他就极少再有情绪波动,冷淡严肃的面容更像是焊在脸上,对于一个青涩稚嫩、尚未完全张开的孩子而言确实是有些古怪了,但此刻配上他板正的西装领带连同那一丝不苟的发型,竟真有几分神似他崇拜的那位“孔明”。
诸伏景光用眼神描摹着兄长的面部轮廓,其实他真的想要开口询问一番,你现在怎样?有在好好生活吗?
可是一想到这完全是无用的努力,他便又完全失去了开口的兴致。
直到看见暖洋洋的光线映照在诸伏高明脸上,将他的面孔染上橘红色,诸伏景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已经来到室外了。
诸伏高明在警视厅楼下又走了几步,停在一棵大树下,就在这个较为僻静的地方,将好好收着的东西拿出来。
只一眼,诸伏景光便猜到了那是什么,旋即呼吸一滞。
诸伏高明自那只信封内掏出个被子弹洞穿的、染上鲜血的手机,就这么站在原处盯了许久。
而诸伏景光站在他对面,同样一动不动,只是沉默地看着信封上用黑色笔迹写下的署名。
zero,真是多谢了。
在这个时候,诸伏景光终于抛却一直以来恪守的兄长的教诲,迈步到眼角隐隐有湿意的诸伏高明身前,伸出手去,依恋般地环住了他。
已经多久不曾拥抱过了?诸伏景光记不清楚。
他们相差的年岁原本就多,自从父母死去之后,兄弟两人更是长时间天各一方,就连后来帮助他摆脱糟糕精神状态的降谷零,诸伏高明也只是听他提起过罢了。
这么想着,诸伏景光一时间感觉有些后悔,他们从没有过对彼此开诚布公的机会,以至于现在看对方完全是大片大片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