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夫妻二人说这般话做什么,”陈乾笑道,“当然若不是范家,我连葬母的银钱也没有,如今田地,是我们各自的选择。”
“嗯…”范海棠轻轻点头,又去看那首词,反复诵念了几遍之后不禁问,“这个时节的海棠花光秃秃的,一点也不好看,绿肥红瘦是暮春之际,相公何时见过?”
“自然是在梦里,”睁眼说瞎话向来是陈乾的本事,“我在草场,只能见到远处的雪山,心中对你的思念,借着酒意入梦,自然就见到了海棠花绿肥红瘦,却展露出一片生机勃勃之景。”
这回答让范海棠开心极了,不禁又问:“那卷帘人是谁?相公独居在草场的守夜人小屋,莫非有佳人作陪?”
“没错,露香斋的露娘日夜都守在那里,为我洗衣做饭,伺候我沐浴安寝。”
范海棠开始还不禁微微皱眉,但听陈乾的语气中带着取笑之意,不禁嗔怒道:“相公故意这般说……”
“哈哈,自然是故意逗你的,”陈乾笑道,“只是个梦,我亦记不清那卷帘人是谁了,或许是丫鬟,或许是娘子你,也或许是其他的小娘子也说不准,但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暮春之际的海棠花,是你。”
学会睁眼说瞎话,走遍天下都不怕。
陈乾对范海棠的情是真,但这首词,却是已经被他说出花来了。
但范海棠心里却是极度当真的,身子也不禁瘫在了陈乾怀里。
两人借着这首词中的春意温存片刻,又说了许多话,陈乾才准备起身去找范世恩。
这中间他与范海棠说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删去了那些不必要的事,比如说今日的当街冲杀,他相信赵广义同样会封锁消息。
方才范海棠与他说城中的传言时,陈乾就明白了,这位王爷当真是极其注重外界舆论的,所以会想着法的改变舆论。
他人在家中坐,竟直接成了韩子墨的亲传弟子,而重点是,赵广义甚至提都没提。
为什么?因为赵广义清楚,他会配合,会毫不犹豫的配合。
权力啊,真是令人着迷。
来到范世恩休息的地方,左右仆人并不在,只有范夫人一个人在照顾。
这倒是让陈乾有些意外,范府宁愿给下人去休息,都不要他们在一旁照顾?这心未免太虚了。
见到陈乾,夫妇俩万分激动,毕竟昨日陈乾出手解围,没让他二人一辈子光彩的脸上,在北凉城一众世家子弟面前丢尽。
“姑爷,你何时回来了?老身……”
“岳母大人不必如此,我回来有段时间了,见院中无人,就先去东院看海棠了。”
说完陈乾看向躺在床榻上的范世恩,这老头见陈乾来,还想起身说话,但陈乾走上去,让他躺着便是。
“岳父大人躺着吧,你已经尽力了,小婿今日斗胆向王爷献了一计,或可保范家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