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有粮看着儿子的笑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儿子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那件事,对儿子打击也非常大。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拍了拍白矖的肩膀:“幺儿,你做得对。这个家,就该有个样子。那些事情,不要记在心里,你越往心里去,别人就越嘲笑咱们。”
“爹,我会让这个家好起来的。我今天去县里,买了点书,我觉得我书还是读少了,多读点书,总归是有用的。你看人家知青,学习好的,还能考个民办老师,工分一样挣,活还轻松体面。一出来,大家都高看一眼。我也不比人笨,说不定以后有机会,也能考个才师,或者会计当当呢。”
郇有粮一听,心里更不是滋味,心道这孩子还是受了史珍香的刺激了。但这种事情,不是谁劝几句就有用的,只能勉强的笑着道:“幺儿,你想做啥子就做啥子,不要怕,有事你老子我还能给你顶着。”
而史珍香,在北山农场的日子并不好过。她原本以为,离开了红星村,就能摆脱自己未婚先孕这件事情的影响,却没想到,农场的生活不但更加艰苦。而且她的事,随着知青办下来的通知,基本上让北山农场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为什么听了周书耕的甜言蜜语,轻易的把自己交了出去,交出去也就罢了,那狗男人还在那事完后几天就回城了,临走连个交待都没有,害自己怀了孕,为了不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只好用计嫁给村里最老实的郇白矖。
结果还在新婚夜被捅出已经怀孕的事实,那郇白矖也是个不识好歹的,自己要文化有文化、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的,他居然敢说不结了就不结了,要不是他,自己也落不了今天这个下场。
他又不想想,要不是自己带着肚子,能看上他?自己就等着看,看看这一穷二白的郇白晒离了自己,他能不能娶上媳妇。
看着眼前嗷嗷叫的猪,史珍香将它们看成郇白矖,拿着猪食瓢就照着猪脑袋砸,边砸还边咬牙切齿的骂:“叫叫叫,就知道叫,饿不死你们,你们说,你们是不是也在嘲笑我,是不是也在骂我?你们这些该死的,统统给我去死!”
“史知青!你在做啥子!”
史珍香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猪食瓢差点掉地上。
只见一个佝偻的男人站在她身后,愤怒的看着她。
史珍香瞪大眼睛,看着男子,渐渐地,她的眼神从疯狂变成了害怕。
“大队长?你……你怎么来了?”史珍香的声音颤抖着,她没想到北山农场的大队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大队长没有回答,他走到史珍香面前,看着她手里的猪食瓢,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